第二章 警察与王室(第3/9页)

“不管怎么说,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您的政府正在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送来——实际上现在恐怕已经送到了。”威尔逊看了看表。

“我妻子和孩子都好吗?”

威尔逊笑得有点古怪,“瑞安博士,她们会得到很好照料的。您可以相信我的话。”

“我叫杰克。”

“好极了。我的朋友叫我托尼。”他们终于想到要握握手,“就象我说的,您是位了不起的英雄。想看看报纸都说了些什么吗?”他递给瑞安一份《每日镜报》和一份《泰晤士报》。

“我的天哪!”

一幅他本人的彩色照片几乎占据了《每日镜报》的整个头版版面。照片中他昏迷不醒地靠坐在劳斯莱斯轿车旁,胸口一片鲜红——报道是这样写的:

匪徒袭击亲王殿下 海军陆战队员赶到相救

今天,在白金汉宫附近,一位美国游客见义勇为,挫败了一次图谋行刺威尔士亲王和王妃殿下的不轨行动,历史学者约翰?帕特里克?瑞安原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少尉。他赤手空举冲进发生在詹姆斯公园林荫道的酣战之中。百余名伦敦市民亲眼目睹这一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瑞安今年31岁,家住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他一举打伤一个带抢的匪徒,夺过武器,打死了又一个匪徒。混战中他自己也身受重伤。他已被救护车送往圣托马斯医院,由查尔斯?斯科特博士为他成功地施行了急救手术。

据报告,还有一个恐怖主义分子已经逃离现场,沿着公园林荫道向东逃窜,后又往北拐进马尔巴勒路。

警方高级人士一致认为:如果不是瑞安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殿下夫妇将身遭不测。

瑞安翻过一版,还看见另一幅自己的彩色照片。那是他从匡蒂科毕业时候拍的,那时他身着高领蓝色军装,佩带两道闪闪发光的肩章,腰悬古剑,真是荣光焕发,威风凛凛。他拍的好照片不多,这是其中一张。他不由得冲着自己笑了笑。

“他们从哪儿搞到的?”

“噢,您在海军陆战队的伙伴们帮了很大的忙。事实上,你们有艘军舰——航空母舰还是什么——眼下正在普茨茅斯港。我知道您原来的同事现在正在痛饮免费啤酒呢。”

瑞安对此大笑了起来。他拿起《泰晤士报》。它的标题未作渲染。

今天下午,威尔士亲王和王妃死里逃生。三名或者四名恐怖主义分子携带手榴弹和冲锋枪,伏击了他们的座车。只是由于J ?P ?瑞安的英勇干预,才打破了他们精心策划的方案。瑞安原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少尉,现为历史学家……

瑞安有信手翻到社论版。有出版商签名的社论一面强烈要求进行复仇,一面赞扬瑞安,赞扬美国,赞扬美国海军陆战队并感谢伟大的上帝对亲王全家的护祐,文章语气庄重,词藻华丽,与罗马教皇的教谕相比也毫不逊色。

“在看关于您的报道?”瑞安抬起头来,查尔斯?斯科特博士拿着一个病历夹,站在他床头。

“这是我第一次上报纸。”瑞安放下报纸。

“应该上报纸。看来睡一觉对您大有好处。感觉怎么样?”

“就事论事说,现在反而不好。您看呢?”瑞安问道。

“脉搏和体温正常——差不多正常,脸色也不错。运气好的话也不会出现术后感染。当然,对此不应麻痹大意。”医生说:“疼得厉害吗?”

“疼,但死不了。”端安小心翼翼回答。

“您是两小时前用的药,我希望您不会是那种拒绝用止痛药的笨蛋吧?”

“可我不愿用止痛药。”瑞安接着又慢吞吞地说:“博士,我已用了两次了。第一次,他们给的剂量太大,结果——差点儿醒不过来。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瑞安在海军陆战队里只呆过短短的三个月。在一次飞行训练中,由于那架直升飞机撞上了格兰特海岸,结果他背部受伤,送进了华盛顿郊外的贝塞斯达海军治疗中心。那儿的医生用止痛药太大方,于是瑞安多住了两个星期医院。他可不想再来这么一次。

查尔斯?斯科特博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是的。总而言之,手臂是您的。”他在那只病历夹上做了些记录。护士进来了,“把床摇高一点。”

瑞安刚才没注意,拴住他手臂的架子是圆的。床头一抬起,他的手臂便落下来,形成一个很舒适的角度。医生从眼镜上面看了看瑞安的手指。

“您活动活动手指看,行吗?”瑞安照他说的做了,“好。非常好。我想神经一点儿也没有损坏。瑞安博士,我开的药药性较温和,只是为了别让它疼得太厉害。但我要求您服用我开的药。”斯科特的脸转过来,直对着瑞安,“我还从来没让病人对麻醉剂上过癌,也不打算让您破例。别钻牛角尖:伤痛和不适会阻碍您康复——除非您是想在这医院里多呆上几个月?”

“我明白了!查尔斯博士。”

“行啦!”外科医生微笑道:“要是您觉得需要用药性强一些的药,我整天在这儿,只要按铃招呼凯蒂微克护士就行。”那姑娘微微一笑。

“能弄点吃的吗?”

“您看您吃得下吗?”

要是吃不下,凯蒂微克大概也会乐意帮他倒掉的,“医生,都36个小时了,我只吃过一点少得可怜的早餐和一顿简单的中餐。”

“好吧,吃点容易消化的东西试试。”他又往病历夹上记了一笔,却飞快地看了凯蒂微克一眼,意思是说:照看一下他。她点了点头。

斯科特严厉地看了瑞安一眼,“我不是预先唬您,不适将会延缓您康复。照我说的办,我们一星期就可以让您下床,两星期就能让您出院——或许。但您必须严格照我说的办。”

“明白了,先生。多谢您啦。凯茜说过,您给我这条手臂做的手术相当成功。”

斯科特耸耸肩膀,想要他别这么说,结果却微微一笑道:“好好接待来客。我今天傍晚再来,看您有何好转。”他离开病房,边走边叽哩咕噜地对护士下医嘱。

8 点30分,来了三位警官,级别都很高,瑞安想道。从威尔逊嚓地打个立正,又匆匆地跑来跑去替他们放好椅子,然后恭恭敬敬离开房间上的样子,就可看得出来。

詹姆斯?欧文斯看来级别最高,他询问了瑞安的病情,态度非常客气,也许不是故意装的。他使瑞安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从他那双节骨突出的大手便可断定他巡逻街道,辛辛苦苦执法多年才挣得了这份中校官衔。

威廉?泰勒警长大约40岁,比他的反恐怖部门的同事年轻一些,也穿得整洁一些。这两个高级警察穿得都很好,但都因彻夜工作而眼圈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