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审讯和烦恼(第3/7页)

“严格地说——您不知道,是不是?”阿特金森大声问道。

“先生,我看见您的委托人时,他正从停着的汽车那个方向来。”杰克在证人桌上比划着,“他要是走下人行道,捡起枪,再出现在我看见他的地方——除非他是个奥林匹克级的短跑运动员。”

“得啦,您这么一口咬定,我们永远也说不清,是吧?您突如其来地做出了反应,是不是?您也没有停下来估计一下形势,就象在美国海军陆战队里受训一样做出了反应。您十分轻率地冲进纠葛之中;攻击我的委托人,把他打昏,还想杀死他。”

“不,先生,我不想杀死您的委托人,我已经……”

“那么为什么朝一个失去知觉的、无能为力的人开枪?”

“法官阁下,”起诉人站起来说:“我们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证人可以更深入地回答这个问题。”惠勒法官拖着长声说。没人会说这样有失公正。

“先生,我不知道他失去了知觉,而且我不知道他过多久就会站起来,所以我开枪要把他打得不能动弹。我只是想让他躺一会儿。”

“我敢肯定这是海军陆战队的口气。”

“不是,阿特金森先生。”瑞安反击道。

律师朝瑞安笑笑,“我想你们这帮人在隐瞒事实上受过良好的训练。真的,或许您本人就受过诸如此类的训练……”

“不,先生,没有过。”他在激你发火呢,杰克。他掏出手帕又擤擤鼻子,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请原谅,我想这儿的天气让我有点着凉了。您刚才说什么——要是海军陆战队在这方面训练人的话,报纸早就在头版渲染了。不,道义上的问题暂且不说,海军陆战队对公共关系也是较为注意的,阿特金森先生。”

“真的?”辩护人耸耸肩膀,“那么中央情报局又如何呢?”

“请再说一遍?”

“报界报道说您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该做如何解释?”

“先生,我只受美国政府雇佣。”杰克说,小心翼翼地选择用词,“领的是海军部的薪金,先是当海军陆战队员,后来,一直到现在,是在美国海军学校当?讲师,从未被其他政。府机构雇佣过,就这些。”

“那么您不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啰?我提醒您,您是发过誓的。”

“不,先生。我不是间谍,也从来没当过间谍——除非您把经纪人也当成间谍。我没有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过。”

“那么报纸的报道如何解释?”

“我想您得去问那些记者了。我不知道流言从何而来。我教历史,我的办公室在海军学校的里海楼。那儿离兰利远着呐。”

“兰利?这么说您知道中央情报局在哪儿啰?”

“是的,先生。我在那儿做过一次学术报告,这是有据可查的。这个报告我几个月前在罗德岛新港的海军军事学院讲过,内容是遇到突变如何做出决定。我从未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过,除了在那里做过一次学术报告。或许那些报道由此而起。”

“我想您是在撒谎,瑞安爵士。”阿特金森说。

“您怎么想我管不着,先生。我只能如实回答您的问题。”

“您没给政府写过一份报告吗?题目是《间谍和间谍机构》。”

“先生,去年——我说的是去年夏天,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应邀给一家私人公司当临时顾问。这家公司进行一些同政府有关的工作。这家公司叫米特协会。我临时担当一些顾问工作,替他们同美国政府订一项契约。工作涉及的是学术问题,显然同本案无关。”

“阿特金森先生,”惠勒法官厌烦地说:“您是否在建议法庭,说证人从事的这项工作同本案有直接关系?”

“我认为我们或许应该证实这件事,法官阁下。我认为证人在欺骗法庭。”

“好吧。”法官转过身来,“瑞安博土,您所做的那项工作是否有什么地方同一件发生在伦敦的谋杀案有关?或者是否有人牵涉到本案?”

“没有,先生。”

“您能肯定?”

“是的,先生。”

“您目前,或者过去是否被美国政府的任何情报机构或者安全机构雇佣过?”

“除了海军陆战队,没有过,先生。”

“我提醒您,您是起过誓不说假话的——完全要说真话。您欺骗了法庭没有,瑞安博士?”

“没有,先生,一点儿也没有。”

“谢谢,瑞安博士。我认为这个问题可以到此为止了。”惠勒法官转向右边,“提下一个问题,阿特金森先生。”

辩护人对此一定十分恼火,瑞安想,但他脸上没表露出来。他想是否有人已经关照过法官。

“您说您朝我的委托人开枪仅仅是希望他爬不起来?”

理查兹站起来,“法官阁下,证人已经……”

“要是法官阁下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事情就更清楚了。”阿特金森心平气和地打断他的话。

“继续提问。”

“瑞安博士,您刚才说,朝我的委托人开枪,是希望他站不起来。美国海军陆战队告诉你们是把人打成无力还击呢,还是打死?”

“打死,先生。”

“那么您是在告诉我们,您违反了您受到的训练啰?”

“是的,先生。这很清楚,我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一个城市的街道上。我从来不想杀死您的委托人。”

“这么说来,您插手林荫道上的纠纷时,是按照受过的训练做出的反应,但一会儿工夫,您又违背了您所受的训练啰?您认为这么说得通吗?我们会相信吗?”

阿特金森终于成功地搞乱了瑞安的思路,杰克一点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我不是这么想的,先生,但是,您说得对,是这样。”杰克承认说:“经过就是这样。”

“接着您偷偷地爬到汽车拐角处,看见了您先前见到的第二个人,不发警告就开枪打死了他。您这样做,显然又回到海军陆战队对您的训练上来了。您不认为这是反复无常吗?”

杰克摇摇头,“一点也不是反复无常。我每次用的都是必要手段——依我看,这是必须用的。”

“我认为您错了,约翰爵士,我认为您的反应从头到尾象个热昏了头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您没有了解清楚就搅了进去,攻击了一个无辜的人,当他孤立无援失去知觉躺在街道上时,还企图杀死他。接着您又冷酷地开枪打倒了一个人,根本没想过解除他的武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那时候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是吗?”

“不,先生,我认为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我对第二个人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