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谋与威胁(第3/4页)

这是一辆日本产的小轿车,这种车在许多地方已经取代了英国造的吉普车。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才出来。奥唐纳看了看表,离卫星经过还有半小时,时间扣得真够紧的了。他站起来进了三号房,米勒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向刚来的人招了招手。担任营地警卫的一个穿制服的士兵关上了车库的门,没有答理他们。

“很高兴看到你脱险了,肖恩。”来访者说,手里拿着个小帆布包。

“谢谢你,谢默斯。”

奥唐纳猛地把门打开,他并不是个很拘于礼节的人。

“谢谢你,凯文。”

“正好赶上吃饭。”北爱尔兰解放阵线的头头说。

“呃,人并不是事事走运的。”谢默斯?派特里格?康奈尼说。他向室内看了看,“附近没有阿拉伯佬?”

“这儿没有。”奥唐纳让他放心。

“好。”康奈尼打开帆布包拿出了两瓶酒,“我想你们要来点烈性的吧。”

“我已经听说了这条新法令,所以我对他们说这是一支枪。”他们都笑了。米勒拿来了冰和三只玻璃杯,这儿的生活离不开冰。

“你该在什么时候到达营地?”奥唐纳指的是四十英里外临时派的营地。

“我就说汽车出了毛病,在我们穿制服的朋友的营地里住了一宵。不幸的是我带的威士忌也被他们没收了。”

“该死的异教徒。”米勒笑着说。三人互相碰杯喝酒。

“监狱的味道怎么样?”康奈尼问道。他们已经干了第一杯酒。

“不能再坏了。凯文营救我的前一个星期,我吃了几个罪犯的亏。当然这是警察故意安排的,他们可得意了。该死的鸡奸犯。除此以外,嚄,坐在那儿听那些警察象老太婆似地唠唠叨叨倒是蛮有趣的。”

“你当然不会怀疑肖恩会招供,对吗?”奥唐纳带着点责备的口气问。笑容掩盖了他的表情——他们当然都为米勒被捕担过心。他们更怕在监狱里的临时派和民族解放阵线的人抓住肖恩,那就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事了。

“好样的!”康奈尼又斟满了酒杯。

“那末,贝尔法斯特有什么消息?”

“约翰尼?多伊尔对损失了莫林很不高兴。那儿的人有点乱——当然,不算太乱,但是有议论。你们在伦敦的行动,肖恩,如果你还不知道的话,使整个北爱尔兰都举杯庆贺。”事实上北爱尔兰绝大多数居民,无论是天主教徒还是新教徒,对这次恐怖活动都深恶痛绝。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康奈尼的看法。对他来讲,他那个革命者的小圈子就是整个世界。

“人们不会为庆祝失败而举杯的。”米勒恨恨地答道。瑞安这个畜生!

“那一次你们干得挺漂亮。很明显,你们的失败只能怪运气不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奥唐纳皱起了眉头。对于他来讲,客人过于咬文嚼字了。尽管康奈尼常常标榜说伟大人物也喜欢写诗。

“他们会设法保释莫林吗?”

康奈尼笑了,“在你们救出肖恩以后?根本不可能。你们怎么救出肖恩的?”

“当然有办法。”奥唐纳不再回答了。他的内线接到严格命令在两个月之内不进行任何活动。就他所知,丹尼斯的书店已经关门了。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启用丹尼斯来搞营救的情报。多年前老师的教导一直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中。情报越有价值,提供情报人的危险就越大。这是一对矛盾。最有价值的情报常常为了避免暴露内线而不敢使用,然而,不能使用的情报又有什么价值呢?

“呵,你们已经引起了人们广泛的注意。我到这儿来就是向那边营地的人介绍你们的行动。”

“真的吗?”凯文笑了,“多伊尔先生对我们有什么看法?”

谢默斯夸张地勾起一只手指责备道:“你们是反革命势力,你们的目的是破坏革命。圣詹姆士公园林荫道上的袭击在大西洋彼岸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们要——对不起,他们要在下个月派人到波士顿去洗刷他们自己,告诉美国佬他们和这起行动毫无关系。”康奈尼说。

“钱——我们不需要美国佬的臭钱!”米勒气愤地说:“他们可以收起他们那道义上的支持。”

“没必要得罪美国人。”康奈尼指出。

奥唐纳举起酒杯:“愿魔鬼和美国佬同在。”

米勒干了第二杯酒后,眼睛猛地瞪圆了。

“在北爱尔兰也没事可干。”奥唐纳沉思着回答,“现在是潜伏时期,我们要集中精力搞训练,等待时机再行动。”

“谢默斯,多伊尔的人在波士顿能让美国人相信他们的清白吗?”

康奈尼耸耸肩:“美国佬喝得醉醺醺时,不管讲什么他们都信。于是就又会象往常那样往帽子里扔钱。”

米勒笑了一阵,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当另两个人在谈话时,米勒开始在心里酝酿一个新计划。

墨里在联邦调查局多年的服务期间担任过许多职务,当过追捕抢劫银行歹徒的低级探员,也当过联邦调查局设在弗吉尼亚魁迪克的警察学院的侦缉教官。在教室里,他常常对年轻的学员反复强调直感的重要性。墨里觉得,这主要是个经验问题。怎样把线索串起来,怎样体验目标来判断他的下搽。但是要取得成功的话,除了经验还需要直觉。关键在于同时运用经验和直觉,逐渐使这两种本领在头脑中融为一体。

运用直觉的难度很大,墨里从大使馆开车回家时想,如果得不到足够的证据,直觉很容易出事。

墨里的本能一直在无声地敲着警钟。他已经感到,这里有好几件互相关联的事纠缠在一起,就象是三维立体的纵横字谜。他不知道空格的号码,也没有任何提示,但他却大体上知道理顺头绪的方法。这一点很重要,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这也许就够了,但是……

“妈的!”他的手抓紧了方向盘,刚才的幽默感已经被烦躁挤走了。他可以在明天和欧文斯商讨这件事,但脑袋里的,钟声警告他不能再拖延了。

为什么我有这样一种紧迫感?现在不是还没有任何证据值得大惊小怪吗?

第一个事实,北爱尔兰解放阵线无视任何法规禁令。事实二,还没有任何北爱尔兰恐怖组织在美国搞过恐怖活动。现有的材料仅此而已。如果他们在美国采取行动的话……当然,他们对瑞安恨之入骨,但他们却没有在英国进行报复。当然在这儿报复要比到美国去搞容易得多。如果米勒是他们的指挥员,他们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不,墨里想,恐怖分子通常不会让个人恩怨决定他们的行动的。他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职业恐怖分子。如果他们真的要到美国搞行动的话,他们得有更重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