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蹊跷

跟齐天林曾坐过的维拉迪那架湾流公务机不同,波音757的美国政要专机才更有飞行宫殿的感觉,虽然为了强调政府设备的定位,不像那些富翁那样把机舱内装饰搞得富丽堂皇,但是原本能容纳两百五十名乘客的大型客机改造的专机,还是比十九人座的湾流公务机有天壤之别!

整架飞机分为三层,顶层是驾驶舱跟通讯设备控制室,中层就好像一列豪华列车车厢一样,才是整个专机的主体,从前到后有三处旋转楼梯连接上下三层,会议室,休息室,首脑办公室,幕僚办公室,媒体工作间一应俱全,而下面的勤务舱才是安保人员和随从的休息室,餐厅厨房以及货舱,连安保人员的座舱都跟一般飞机的商务舱一样舒适安稳,到处都用标准的淡蓝色加白色作为内部装饰主色调,几乎所有人都佩戴着美国国务院的圆形徽标。

齐天林跟布伦应该就是其中极少数没有佩戴的两个人。

原本他跟随护卫队回到机场,站在舷梯下面目送特里先生从前门登机以后,保镖们就从一般的货舱门进入,看皮克和那些中央特勤局的安保人员们开始交接所有枪械登记,自己要到中东才会有亲卫队把自己的家伙送上,就打算找个角落猫着打个盹,却见后面这架楼梯前站着这么一位穿着衬衫的官员。

飞机刚起飞,后部的轰鸣声和震动还有点大,但是齐天林却清晰的听到有经过这架楼梯的工作人员称呼这位“SIR”,自己也就随意的点头示意一下,正要擦身而过,布伦先生就叫住了他:“有兴趣跟我谈一下么?”

齐天林还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指指自己,得到对方点头,就无可无不可的同意:“当然可以……”

所以跟着这位新任中情局局长上楼坐在一间独立的书房办公室里面,显然办公室的厚重双人排沙发也是能放倒变成床的,看来这就是临时分给这位蹭飞机的中情局长的办公室了。

齐天林按照布伦的指示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美国人对沙发有种独特的癖好,就是真皮加很夸张的蓬松,顺着人体背部的人机工学修整造型,让齐天林一靠上去就由衷的觉得比自己楼下那个深蓝色绒面座椅舒服太多了。

没有人帮他们倒水或者别的什么,就这么坐在一张光滑的办公桌面两边,布伦把交叉的手指在拇指上敲一敲:“我习惯于到一个地方就要了解所有的人,看是不是值得信赖的人手,然后就在整份出访名单里面看见了你。”

齐天林面对这只御猫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点点头:“我是接受特里先生的邀请为他提供中东地区的安全护卫承包合同,签署方是英国宙斯盾防务有限公司。”

展开了话题,布伦就直接开门见山:“我很不喜欢你,无论是关于你在阿富汗跟美军之间的多次不愉快的往来,还是你在MI5担任的行动人员身份。”

齐天林就尽量少说话:“我对您之前没有任何个人喜好。”

布伦态度确实比较强硬一点:“我是个情报人员,而不是政客,我什么事情都是依据情报证据说话,这几年关于你的情报在我这里能看见的太多了,这……显得很不正常。”

齐天林有点无辜:“您找我谈话的目的是什么?”

布伦看着他,目光真的有些锐利:“我希望你能够撤销那个指控和独立调查委员会的行为。”

齐天林静默的看着他,起码三十秒钟:“那名NRO特工对我的指控要是成功,我将成为美国公敌,你认为我会就此放过一名打算把我拖到这步境地的阴谋策划者?”

布伦把后背靠在皮沙发上,目光的压力稍微放开了一点:“你明白这背后没有政治阴谋。”

齐天林抽动嘴角笑了一下:“您了解整个过程么?”

布伦居然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谁搞出来的狗屁倒灶事情,我是凭借我本能的判断,从我看到这一起独立调查委员会的成立,我就知道会对我们的情报体系造成很大的伤害,我不希望事情演变到那样的地步,那将把美利坚合众国的多年建立起来的情报机构过多的展现在很多人的眼前,这很不妥当!”

原来不是质疑事件本身,而是为了防止这件事蔓延开来,可这不正是齐天林要的么,简直就是提醒他,这样大搞特搞下去,完全可以利用美国的政治体系跟司法体系去折腾美国那个庞大的情报机构啊!

他的脑海里几乎是瞬间就冒出那张使劲吞噬自己尾巴的蟒蛇图案,也许这就才是自己最乐意看到的吧?甩甩头把这诱人的画面摔开:“我只是面对我个人受到的不公,尽量做出反击和保护,至于有没有被别人所利用,那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我必须要自保。”

布伦皱眉:“你的意思就是拒绝我的提议?”

齐天林还是那一副无辜的模样:“我看不到撤销指控或者停止调查以后,对我个人有什么好处?换个说法,如果类似的事情落到您的头上,您会怎么处理?”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语言。

布伦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他认为的小承包商面对他还能这样侃侃而谈,中情局的局长……和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可以说是这个星球上最有名的特工头头了,原来有些居高临下的口气变得有些凌厉:“你认为你可以抵挡住中情局发动的一系列行动?!”

齐天林无奈:“我可以认为您这是一个威胁么?跟我最近受到的一系列不公待遇同样需要正面对待的一个威胁,而且还是来自您这么一位高官?”

布伦的声音更阴冷一点:“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齐天林摊开手:“刚才我就问过您,同样的事情落到您的头上,您怎么处理!”

布伦不假思索:“为了国家,个人的委屈或者忍让都是必须的!”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具有无产阶级国家的味道呢?牺牲小我成全国家的说法在美国真的很少见,但在各种情报特工组织里面,爱国主义教育确实达到了另一个高峰。

齐天林却一下就想笑了:“我是南非人……”

布伦的反应却很快:“但是你现在代表的是美国的利益!无论你在特种作战司令部搞的那些事情,还是你们向国防部进行设备投标的业务,都是跟美国利益拴在一起的!”这才是威胁,齐天林这么多事情,中情局要捣乱的话,太容易了。

齐天林还是面对这个大佬有些退步:“我敢打包票,我那位心理已经有点不正常的昔日同僚,一定会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只要他不闭嘴,所有的律师团就必须为了保证我不被拖下水,全力证明他的荒谬,所以关键在那名NRO的基层情报人员,而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