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干扰(第2/5页)

在她考虑从这种可怕的生活中逃走的同时,身上的疼痛仍使她感到害怕。她站起身,锁链发出了声响,不一会儿,李克走了进来。

“嘿,宝贝。”李克带着微笑问道,那微笑中含着取乐的意味。他弯下身子,打开多丽丝脚上的锁链,对着盟洗室指了指。“需要冲个澡。”◇◇◇“在哪儿学会做中国菜的?”凯利问道。“去年我和一位中国护士在一起工作过,她名叫南茜。吴,现在在维吉尼亚大学教书。

你喜欢中国菜吗?“

“开玩笑!”如果说一个男人的心离他的胃的距离最近,那麽一个男人所能给予一个女人最好的恭维就是请求再来一份。他喝了一杯葡萄酒,但他对饭菜却采取了狼吞虎的态度。“有那麽好吃吗?”桑迪问道,话语中不无希望得到恭维的意思。

“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但如果想写一本有关烹调的书,那还得请一位美食家来帮鉴赏一下。”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去过一次台北,在那儿待了一个礼拜,那儿的饭菜就是这种味道。”

“你去那干什麽?”“休假,一种特别的假期。”凯利没有多说。他和自己的同伴所做的事不是什麽都可以向一个女人透露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太多了。

“我和蒂姆在夏威夷见面时也曾经打算去台湾一游,但是……”她突然停住了口。

凯利想伸手去握住它的手,以表示安慰,但他感到这样做会显得过於突兀。

“我知道,桑迪。那麽,还学会了做什麽?”“多着哩。南茜同我在一起住了十二个月,教给我做各种中国菜,她是一位杰出的老师。”

“这我相信。”凯利吃完了自己盘中的饭菜。“平常的时间是怎麽安排的?”

“通常五点一刻起床,六点钟离家。我喜欢在换班前半小时到达办公室,这样我可以提前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并做好迎接新病人的准备。我的工作很忙。你的情况怎样?”

“唔,根据情况而定,当我射击的时候……”

“射击?”桑迪吃惊地问道。

“爆破。这是我的专业。要花很多时间进行计划和安装。通常有一些工程人员帮助我,告诉我应当注意的事项。他们总是忘记爆破本身要比准备工作容易得多。

但我还有一项专职工作。“

“是什麽?”

“水下作业。在实际射击之前,我先得发射一些空包弹,”凯利笑了笑,接着说:“主要为了把鱼吓跑。”

她感到有点迷惑不解。“啊,不会伤着它们吧!”

“不会。那只是有些人的奇怪想法。”

又有另外一个新发现。他在战争中杀过人,在她和一位警卫人员面前威胁过一个外科医生,说要把他搞成终身残废,但他却令人意外地想要去保护鱼类。

“你真是个怪人。”

他文雅地点了点头。“我杀生并不是为了取乐。过去我打过猎,後来放弃了。

我有时也去钓鱼,但不用炸药。我发射空包弹不会引起爆炸,距爆炸物有一定距离,所以不会产生实际的影响。枪弹的声响会把鱼吓跑。为什麽要破坏一个很好的渔场呢?“凯利反问道。

◇◇◇

多丽丝眼睛近视,身上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脏东西,加上流水蒙住了她的眼睛,使她无法看清。但那痕迹并不是脏物,因为水流并没有把它们冲洗乾净,它们似乎永远停留在那儿。

她用手搓了搓,疼痛使她意识到那是前几次聚会时留下的痕迹。她知道自己永远洗不去这些斑点。淋浴後只会使她身上的气味消失。李克早已说明了这一点。他是那伙人中最好的一个。他给她留下的痕迹慢慢地变成棕黄色,并不像比利所加诸的那样疼痛。

她走出浴室,把身体擦乾。淋浴间是屋子最乾净的地方。没有人清洗浴盆或马桶,镜子也是破碎的。

“这样好多了。”李克说道。他伸手递给她一粒药片。

“谢谢。”於是,一天又开始了。一粒巴比妥酸盐使她同现实又拉开了距离,使她的生活从不舒服不能忍受中到又变得可以忍受了。由於她的朋友的一点“帮助”,眼下的现实又继续维持下来。多丽丝用一口水吞下了李克给她的药片。希望药物的效果快快到来。那样,各种事情就会变得迎刃而解,锋利的刀刃就会变得粗钝些,割在身上不再感到那麽疼痛。她自己同现实的距离被拉得很大,使她一眼看不到对岸。她抬头看了一眼李克那满脸堆笑的面容。

“你知道我是爱的,宝贝。”他边说边伸过手去抚摸她。“是的。”她感到他的抚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意。

“多丽丝,今天晚上又有特别的晚会,亨利要来。”

◇◇◇

啪。车停了,凯利走出他的福斯车。这距褐石建的街角有四个街区的距离。在这其间,一连串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五六周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另外一个人共进晚餐,他感到兴致极高。晚饭後,他又开始进行手头的工作。

他在十字街口的另一边找到一个地点,那儿仍有大理石台阶可以隐蔽。他开始等待比利那辆越野车的到来。他不时地把酒瓶举到嘴边,啜上一口。这次是红酒,而不再是白酒。与此同时,他用目光不停地扫射着街道的两边,以及二叁层楼的窗户。

有些汽车他已经十分熟悉。从中他发现了曾参与谋杀帕姆的那辆黑色卡尔曼。

吉亚轿车。他发现驾车人和他年龄相仿,留有山羊胡。那人正在街上溜达寻找自己的同伴或联系人。

凯刊在想,这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要求不得不离开家来到这冒着生命的危险从事贩毒的勾当,以便从这种非法的买卖中谋取那不义之财。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些毒品给这一带所带来的危害吗?

但是,有些事情是凯利压根儿没有想到的。在这些人中间,有的人实际是在为生计奔波。不论他们的境遇如何,他们确实是生活在这,生活中一直有危险,也许他们也希望能够逃离这个地方,找到一个真正可以安身立命之所。他们尽力躲避那些真正的毒贩,也无视像凯利这样的街头流浪汉。凯利觉得自己从内心来说并不讨厌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像凯利一样,主要是为了个人的生存。这的大多数人谈不上有多少社会良知。一个人在吸取社会剩馀价值并把它放在比自己更需要的人之前,他必须先考虑自己的基本需求。而且,还有谁比他们本身更需要这种需求呢?

◇◇◇

亨利在盥洗间自思自忖,有些时候,做一个男人只是一种乐趣。多丽丝有她自己的魅力。玛莉亚是一个来自佛罗里达的又瘦又高的傻瓜,赞莎已经病入膏肓,离不开毒品,不值得多加考虑。还有罗贝塔和宝拉,都不到二十岁。这些女孩是是有点不同但也没多大区别。他在自己刮过胡子的脸上抹些刮胡水。他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女人,这个女人应当艳丽漂亮,能够引起别的男人羡慕。但那样做是危险的,那样会招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