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商讨(第2/5页)

可是他们的人成千上万,而美国派到大使馆来的(算上家眷)才不过七百人。

而弗利还得把胶卷送出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红衣主教总是拒绝采用“死投”方式。那是最为方便的办法。一个典型的死投物品看起来象一块普通的石头,或者其它任何普通而无害的物品,里面挖空装上要传递的东西。在莫斯科,砖头最受青睐,因为它主要是一个砖头的城市,由于工艺很差,到处一样,许多砖头都松动脱落了,而它们形式的多样却是无穷无尽的。

另一方面,“擦身传递”的种类是有限的,而且全靠象橄榄球赛中作三叉进攻的后场队员那样,要善于掌握时机。嗯,情报局并不是因为工作容易才分派给他。他自己不能再去冒险。也许他的妻子可以作传递……

“那么,漏洞在哪里呢?”帕克斯问他的保安长官。

“可能是一百来人当中任何一个。”那人回答。

“那是好消息,”皮特·魏克斯顿冷冷地说,他是联邦调查局反间谍分局的一个监察员,“只有—百人。”

“可能是个科技人员,可能是某人的秘书,也可能是预算部的某个人——这些只是工程内部的人。另外在华盛顿这儿还有二十来个人对‘茶叶快船’接触得够深的,看过这种资料,不过他们都是很高级的人物。”战略防御计划机构的保安长官是一位海军上校,他习惯穿便服,“很可能,我们要我的人是在内部。”

“而他们多半是搞科技的人,多半是在四十岁以下。”魏克斯顿闭上眼睛。他们生活在计算机里,认为世界不过是一个大的电子游戏机。科技界,特别是其中年轻人的问题,只不过是他们生活在跟保安人员所理解和认识的很不相同的世界里。对他们来说,进步有赖于信息和思想的自由传递。这种人为新事物感到兴奋,在他们之间谈论,不自觉地寻求协作,使思想象实验室乱糟糟的花园里的野草似的迅速生长起来。对一个保安官员来说,理想的世界就是,在那里谁也不要跟别人说话。当然问题首先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很难做出什么值得保密的事情来。二者兼顾几乎是做不到的,所以保安人员被夹在中间,谁都恨他。

“在工程文件上使用内部保密措施怎么样呢?”魏克斯顿问道。

“你是说用‘金丝鸟笼’?”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帕克斯将军问。

“所有这些文件都用文字处理机制成。你用这种机器在重要文件的每一份上都做出微小难识的变化。那样你就能追踪每一份文件,确定泄漏到对方的那一份。”海军上校作解释,“这种办法我们用得不多。它太花时间了。”

“情报局有一种计算机子程序可以自动地做这个工作。他们把它叫做‘书写暗探’,或者诸如此类的名字。它是保密的,不过你要用,就能拿到。”

“他们能告诉我们有这个东西倒是不错,”帕克斯埋怨说:“不过现在它又有什么用呢?”

“目前是没有用处,可是你得打你手里现有的牌。”海军上校对他的上司说:“我听说过这种程序。它不能用于科学文件。它们用字太准确。若插进一个比逗点稍多一点的东西,就会把要说的意思弄得一团槽。”

“首先假定有谁能看懂它。”魏克斯顿说,悲哀地摇头,“唉,他妈的俄国人就肯定能行。”他正在考虑,办这案子可能需要派出一百名特工人员。他们太显眼了。有问题的单位可能太小,不可能这样大量加人而不引人注意。

另一件显然可做的事是限制接触反射镜实验资料的范围,但那又有惊动敌特的危险。魏克斯顿不知道他为什么没继续做诸如绑票案和黑手党敲诈案之类的简单工作,而由帕克斯本人向他介绍“茶叶快船”的问题。这是一个重要工作,他是最好的人选。魏克斯顿肯定的是:雅各布斯局长亲口说过这样的话。

邦达连科第一次注意到这件事。几天前早晨跑步时,他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一直有一种潜在的第六感官,但在阿富汗的三个月才得到了充分发展。有眼睛在盯着他。是谁的?他不知道。

他们都很棒。这一点他是肯定的。但他也怀疑有五个或更多的人。从这点看他们是俄国的……可能如此。也不一定。邦达连科上校跑了一千米,他决定做一个小实验:改变跑步路线,在通常往左拐的地方改向右拐。那样,他将经过一排新盖的还在修饰的宿舍楼。他对自己咧嘴笑了,但右手不自觉地伸向胯旁去模他的军配自动手枪。当他意识到他的手在干什么的时候,止住了笑,感到痛苦的失望,原来他是赤手空拳,并无防身之物。邦达连科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但有一支手枪总比拳脚要够得远些。他一点也不害怕,他是个军人,习惯于了解自身世界有限度的规则。

他转过头,看那些窗子里的反影。在他后面一百米处有个人把手举到脸旁,象是在对一个小无线电讲话。真有趣。邦达连科转身往回跑了几米,但当他的头转过来时,那人的手是在身旁。那个人正常地走着,似乎对这个慢慢跑着的军官并不感兴趣。邦达连科上校转身恢复他原来的步伐。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淡薄而不自然了。他已经证实有人在盯稍,但这是为什么?他决定在回办公室一小时后搞清楚。

三十分钟后,回家,淋浴,穿好衣服,读早报——他读的是《Krasnaya Zvesda》(《红星报》),苏联军队的日报——一面喝着一壶茶。他的妻子在为孩子们准备上学的用具,收音机正开着。邦达连科也不去听它,眼睛只是再浏览报纸,心里却在翻江倒海。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在盯着我?我被怀疑了吗?如果是的,那怀疑我什么?

“早上好,根纳第·约瑟福维奇。”米沙走进办公室时说道。

“早上好,上校同志。”邦达连科答道。

费利托夫微笑着说:“叫我米沙。你这样下去,在级别上很快会超过我这个老骨头的。怎么回事?”

“我被人盯了梢。今天早晨我跑步时有人跟着我。”

“哦?”米沙转过身来,“你肯定吗?”

“你要是发现自己被盯梢,你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我肯定你知道,米沙!”年轻上校说。

但他错了。在这以前,费利托夫没有感到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唤醒他本能的事情。现在澡堂服务员还没有回去这件事打中了他。要是这个信号不仅是常规保安检查,该怎么办呢?费利托夫脸色一变,但在他的控制下马上收回去了。

“那么,你也注意到什么了吗?”邦达连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