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损失估计(第4/7页)

“当然,省得军队为此难堪。”

“我们会使每个人不至于难堪,你也在其中,上校同志,把这项所谓的调查搞得他妈的一塌糊涂。”

唉,这跟我预计的差不多。一点咆哮,几下威胁,掺合点同情心和同志情谊。瓦吐丁发现他有一条出路,但是它可能带来的安全也保证他仕途到顶了。主席手书的信息指明了这点:他陷到了两个敌人之间,虽然他还能赢得一方的认可,最大的目标却包含着最大的风险。他能退下来,不去追求这项调查的真实目的,因而终身都作上校,或者他可以干他开始时希望做的事情——不带任何政治动机,他颇感凄凉地记起来——从而冒险受贬黜。决定却是违反常情地容易。瓦吐丁是一个“二”字号人——“这是我的案子。主席把它分给我来管,我将用我的方式来进行。感谢您的忠告,将军同志。”

伊格纳捷夫估量着这个人和这个申明。他不是常常能遇到正派诚实的风格,他不能祝贺这个表现出这种最罕见的品德的人,这使他隐隐约约感到有些悲哀。但是对苏联军队的忠诚是第一位的。

“随你的便吧。我期望通报我你的一切活动。”伊格纳捷夫没说二话就离去了。

瓦吐丁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几分钟,估价着自己的地位。然后他叫车。二十分钟后,他已在列福尔托沃。

“不可能,”医生甚至还没等他提出问题就对他讲,“你想把这人放进感觉剥夺水箱里,不对吗?”

“当然。”

“那可能会搞死他。我不认为你要那样做,而且我肯定不会拿我的项目来为这种事件冒险。”

“这是我的案子,我要按我……”

“上校同志,所涉及的人已经七十多岁了。我这儿有他的病历。他有中度心脏病的所有症状——当然在这个年纪是正常的——而且有呼吸道病史。第一次焦躁期的起始可能会把他的心脏象气球一样炸开。我几乎能够保证这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把他的心脏炸开……”

“对不起——跟外行解释医学术语是很困难的。他的冠状动脉上积下了中度的一层异物。这发生在我们每人身上;来自于我们吃的食物。因为他的年龄,他的动脉比你的我的都要堵得厉害些,而且同样因为他的年龄,他的动脉没有一个年纪较轻的人的动脉那样柔韧。如果他的心跳速度升得太高,那些管壁上的沉积物就会脱开,引起堵塞。心脏病发作就是这么回事,上校,冠状动脉的堵塞。部分心肌坏死,心脏完全停止跳动或者变成心律不齐;在两种情况下,它都停止送血,病人整体随之死去。清楚了吗?应用水箱几乎肯定会引起对象心脏病发作,而且这种发病几乎肯定会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心脏病发作,也有另外一种较小的可能性,就是严重中风——或者两者同时发生。不,上校同志,我们不能对这人使用水箱。我认为你不愿在得到你的情况前致他于死地。”

“其他肉体措施怎么样?”瓦吐丁低声问道。我的天,要是我不能……?

“如果你肯定他有罪,你马上就可以枪决他,一切都完事了,”医生评道:“但是任何严重的体罚都很有可能整死病人。”

所有这些都是因为那该死的门锁,瓦吐丁心中对自己讲。

这是一支丑陋的火箭,那种小孩可能画出来或者焰火公司可能造出来的,然而他们都知道把它放到合适的地方,飞机下面;而不是放到飞机顶上。但是正如环绕跑道的灯光在黑暗中显露出来那样,它确实是在飞机背上。

这架飞机是著名的SR-71“黑鸟”,“洛克希德”的马赫-3〔马赫数表示音速的倍数,马赫-3即三倍音速。——译者〕侦察机。这一架是两天前从太平洋西边的加登纳空军基地飞进场的。它在它那复燃引擎的双尾火焰前,沿下内华达州的内利斯空军基地的跑道。从SR-71油箱漏出来的燃油——“黑鸟”可不少漏——被热气点燃了,这位塔台人员大享其乐。在恰当的时刻,飞行员往后拉了一下操纵杆,“黑鸟”的机头随之抬了起来。他把操纵杆保持在后,时间比平常要长一些,把这只鸟对准四十五度角,全开复燃器向上爬升,过了片刻,留在地面上的只是一种轰鸣如雷的记忆了。人们眼中最后的景象是双引擎那狂暴的火点,而那也很快消失在一万呎高处飘荡的云层中。

这架“黑鸟”继续上升。在拉斯维加斯的空中交通管制员注意到了他们的屏幕上的亮点,看见它几乎没有横向移动,然而它的高度读数变得极快,跟机场中央大厅里吃角子老虎的轮盘一样。他们面面相觑——又是一个空军里玩玄的小子—一然后重返他们的工作。

“黑鸟”现在正超过六万呎,开始进入平飞,直向东南方朝白沙地导弹试验场奔去。飞行员检查了一下他的燃油——有足够的油——在那激荡人心的爬升之后放松起来。工程师们是正确的。飞机背上的导弹一点影响也没有。当他得到机会飞“黑鸟”时,机背上的装备架的意图已经被后来的事件超越。配接架是设计来搭放摄影侦察遥控机的,它已从几乎所有的SR-71飞机上拆了下来,但是这架除外,其原因在飞机的维护手册上没有说清楚。当初是设计无人驾驶飞机来到“黑鸟”不能去的地方,不过成了多余之物,因为发现了SR-71没有地方不能安全飞行,正如飞行员从加登纳起程的屡次飞行中经常证明的那样。飞机唯一的限制是燃油,而这在今天毫无关系。

“朱丽娅·威士忌,我是控制塔。听到了吗,完毕,”军士对着他的头戴送话器说道。

“控制塔,我是朱丽娅·威士忌。所有系统工作正常。我们正按任务剖面图飞行。”

“明白。听到我的命令开始发射程序。五,四,三,二,一:起!”

一百哩外,飞行员再次点着了加力燃烧室,把操纵杆拽回来,“黑鸟”象每一次那样干得很漂亮,在近十万磅的推力驱动下,竖直起来,火箭般猛刺青天。驾驶员双眼紧紧盯着仪表板,这时高度表象入魔的钟一样飞转。他的速度现在是每小时一千三百英里,而且继续增加,SR-71显露出他对重力的轻蔑。”

“二十秒后分离,”后座上的系统操作员告诉驾驶员,“黑鸟”现在正超过十万呎。目标是十二万。各操纵元件已经有些失灵了。在这上面没有足够的空气来适当地控制飞机,驾驶员比平时还要加倍小心。他几秒钟前看见他的速度高达一千九百,然后:“准备分离……脱离,脱离!”后座那人叫道。驾驶员降下机首,开始一个向左的小坡度转弯,这会把他直接飞过新墨西哥州,才向内利斯返航。这比沿苏联边境——而且有时越过它——要容易得多……驾驶员想着他是否能在他着陆后,有时间开车到韦加期去看场表演〔韦加斯,Las Vegas是美国内华达州最大最著名的赌城,也有五花八门的娱乐演出。——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