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我真的弱不禁风16

赵焱和李仁激动地上前。

“张师弟/师兄!”

张子文从柳洺身上收回视线,看见了另两位师兄弟,连忙笑着拱手:“李兄,赵贤弟,好久不见。”

赵焱、李仁他乡逢故知,还是曾经一起读书的同窗师兄弟,喜不自胜,突然想起张子文当日和柳洺形影不离,堪称天一书院双璧,连忙回头去找柳洺。

却见到柳洺望着张子文面无表情,下一秒就扭过头不再理会,仿佛是陌生人般。

这……

李仁敏感,察觉了其中的蹊跷,默默后退了一步,走到了柳洺这边。赵焱不明所以,跟着走回来,看看张子文,看看柳洺,不知道怎么了。

张子文看到了柳洺的态度,心中一沉,又羞又愧又难过,望着她的脸欲言又止。

张蔚恒见状,琢磨出来些东西,抬起手做恭请状:“柳兄弟不是说有事要忙吗?我送你。”

柳洺扯起嘴角笑了笑,跟着他往外走。

赵焱和李仁不知该如何是好,赵焱见李仁跟着柳洺往外走,“哎——”了一声,犹豫一瞬连忙跟着走了。

临走到门口,张子文跑出来拉住柳洺的手臂,柳洺一把抽出。

张子文伸着空荡荡的手,想不到柳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愣住。

“柳……柳贤弟……”

“张大人,您有何贵干?”柳洺侧身,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他。

张子文脸色发白,怔怔看着柳洺,昔日在书院同窗读书的场景一点点在眼前闪过,宵禁后同屋私语犹在耳旁,如今眼前的人看着自己却从未有过的陌生。

“我……”张子文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塞了许久后,无力地说,“我得知你连中六元状元及第,想恭喜你……你一向才思敏捷比我聪明,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柳洺笑了一声,笑声里没多少热乎气:“多谢张大人,不才有今日成就,张大人也有一份功劳,您放心,柳洺对此铭记于心。”

张蔚恒皱眉,虽然能猜出这两人其中必然曾有过什么矛盾,估计这个张子文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柳洺的事情,但是他看两人的气氛流动,却又觉得似乎不止于此?尤其是柳洺对张子文,这个态度……

张蔚恒拧眉琢磨,琢磨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张子文脸上更无血色,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对上柳洺目光灼灼的眼睛:“柳贤弟……”

“相公。”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门边响起。

众人望过去。

只见一个带着帷帽的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左右丫头小心扶着,喊的正是张子文。

柳洺视线下滑,看到她小腹微凸,看来是怀孕了,也难怪身边的丫头那样小心。

柳洺没什么事,心头属于原主的情绪却突然激动起来,是一股浓浓的悲凉,突然间笼罩了她整颗心。

柳洺合目安抚这份来自记忆深处的情感。随着她越强大,对这些爱而不得执着永生的女子就越宽容,尤其没做过任何坏事的灵魂,她几乎是设身处地去理解她们。

张子文看到妻子过来心里一慌,连忙看向柳洺,果然见他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们,知道自己背信弃义难以获得他的谅解,也了解他身子不好怕气坏了他,顾不得再说什么,扶住妻子让她回去。

“不是说来吃饭吗?”张子文的妻子疑惑地问。

张子文没说话,只一味扶着她回马车。

张蔚恒盯着柳洺发白的脸色,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张子文坐在马车上再三回头看向柳洺,柳洺却一眼都没有看向他,恢复神色后与张蔚恒告别,拉着李仁赵焱走了。

马车里,张子文的妻子已经摘了帷帽,露出孕期微微泛黄的脸,她看向丈夫的眼中带着疑惑:“相公,刚才是怎么了?”

张子文看看妻子,叹了一声气,摇摇头没说话。

见丈夫这般形状,张妻不再追问,捂着肚子坐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张子文回过神,想起自己刚才的冷淡态度,扭头安慰妻子:“只是遇到了一位故友,没什么大事,你怀着孩子不要多想。”

张妻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安慰,脸上露出笑不再提起此事。

酒楼前,张蔚恒皱着眉望着柳洺远去的身影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柳洺刚才反应违和,要说为什么违和吧,偏偏又说不出来。

张蔚恒摇摇头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思绪,扭身往回走,走了几步,迎面遇到一对夫妻,他连忙侧身避让女眷,侧开身的刹那,整个人突然僵住。

夫妻顾客已经离开了酒楼,张蔚恒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厮叫了他好几声,他都仿佛听不到。

此刻,僵硬在原地的张蔚恒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柳洺违和的点!

柳洺这小子的性子,半点不吃亏,要是刚才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对不起柳洺的事,他怎么会面对对方一言不发?至少得拐弯抹角把人讥讽得无颜见人才是柳大状元的性格!而刚才柳洺什么态度呢?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对方触碰他他就反应强烈,看到对方妻子过来直接脸都白了……

张蔚恒身子一抖,瞪大了眼睛,这……这柳洺不会是因为那什么不行,就转移了性情,喜欢男人吧?

不对!

有可能他就是有断袖之癖,所以才不行啊!

走南闯北,见识过有钱人进南风馆养戏子的张蔚恒越想越可能,而且有了这个假设,再去看柳洺,长相阴柔,个子不算高还偏瘦,换个女装也没什么突兀……张蔚恒抖了抖,怎么竟然觉得柳洺换女装还长得不错?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吧?

远在南方,刚处理完某两个村庄因争抢水渠而打架案件的张鲁恒收到了他家大哥的来信,没给他送什么额外的东西也就算了,还在信里问了一堆他和柳弟相处的事情,他不明所以,就着想得起来的写了,反问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多月后收到他哥来信,把他气得差点歪了鼻子,张蔚恒在信里郑重告诫他:以后和柳洺保持距离,尽量少来往!

“莫名其妙!”张鲁恒扔了信不理会,想了想,又写了一封信给柳洺,问他最近是不是碰上他哥了,有没有闹什么不愉快。

柳洺什么人啊,一看张鲁恒特意来问这个,就猜到张蔚恒这守财奴不知道又说她什么坏话了,心中冷笑,打定主意以后离这个葛朗台远远的。

而在这信一来一往间,柳洺这发生了几件改变她新人职业生涯的大事。

第一件事,柳洺受到皇帝宣召,去给皇帝读书去了。皇帝处理公务之余会看一个时辰书,有时候他自己看比较疲惫,会宣专职侍读的官员读书讲书,这次很例外,皇帝宣了翰林院的修撰,而且柳洺前脚侍读回来,后脚皇帝钦点他定期前去御书房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