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彻底无望(第2/3页)

也还好,项伯项大师虽然与不孝侄子项康八字不合,深恨项康入骨,可是却从没忘记过张良对自己的恩情,闻知张良前来拜访,项伯除了亲自来到中军营地门前迎接张良外,又一见面就埋怨道:“子房,你是在犯什么糊涂?身为韩国司徒,怎么替项康那个逆贼当起了使者,几百里路跑来敖仓替他说话?你忘了我们在淮泗的时候,他是怎么对我们的了?”

“伯兄恕罪,在颖川郡的时候,我们韩国军队穷途末路,几乎全军覆没,全靠右将军仗义施援,才救了我们韩国大难,欠了他天大的人情,所以他开口相求,小弟不得不替他跑一趟。”

张良一边回答,一边向项伯行礼,项伯则一把拉起他就往营里走,说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多礼?快走,到我军帐里喝酒去,不过我有言在先,别替那个小畜生说话,说了我也不会听。”

张良无奈苦笑,很是不明白项伯为什么会如此痛恨项康,不过出于职责,随着项伯进到了他的军帐后,张良还是很快就让从人拿来了一个包裹,当着项伯的面亲手打开,露出了满满一包珠宝美玉,说道:“伯兄,这是别人托我送给你的。”

看了一眼那包珠宝美玉,项伯冷笑,说道:“如果是别人送我的,替我谢他,如果是那个小畜生送给我的,麻烦子房你带回去,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伯兄,你这是何必呢?”张良劝道:“右将军此前是有些对你不敬,可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毕竟是你的晚辈,是你和武信君一手抚养长大的堂侄,血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必一定要对他耿耿于怀?”

“别提以前的事,提起来我就火大!”项伯愤怒说道:“那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对老夫不敬不孝,事事处处屡屡冒犯,老夫没他那个侄子!这次他竟然还敢擅自在关中称王,妄图独吞关中沃土,大逆不道到了极点,我们项家没有他这个孽种!”

“伯兄,误会,你真的是误会了,关于右将军在关中称王的事,我可以做证,绝对是子虚乌有!你总不能连我的话都信不过吧?”

张良慌忙解释,按照项康的要求,昧着良心把函谷关的事全部推给可怜的秦军降将王牧里,又呈上了项康写给项伯的书信,低声下气的替项康恳求项伯不要故意作梗,帮着别人污蔑陷害冤枉到了极点的项康。

很可惜,项伯项大师实在是太恨项康了,恨项康对自己的顶撞不孝,更恨项康此前不肯把兵权双手献给自己,导致现在天下分封在即,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封王希望。所以不管张良如何解释,项伯都是一味冷笑,说道:“找得好借口,看情况不对了,就赶紧找人当替罪羊了,他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儿,会相信他的鬼话?”

“伯兄,你何苦一定要揪着右将军不放?”张良苦口婆心,说道:“你怎么也不想想,倘若右将军真的想独吞关中,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不赶紧出兵夺回函谷关?为什么还要派我和郦老先生来向前将军解释?”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他不是老夫贤侄项羽的对手。”项伯冷笑说道:“不然的话,他能对老夫也这么低声下气?”

张良继续再劝,项伯却根本不听,挥手说道:“子房,不用多说了,实话告诉你吧,讨伐那个大逆不道的小畜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也是范增和曹咎的主意,各国联军首领也支持我们这么做,我的贤侄项羽还已经答应了他们,夺回关中后,暴秦朝廷数百年的库藏,由六国诸侯均分。只等我们拿下了敖仓和荥阳,马上就会挥师西进,讨伐那个孽畜!”

“糟了。”张良心中叫苦,暗道:“想不到项羽的态度会这么坚决,为了鼓动诸侯联军支持他进兵关中,竟然答应均分暴秦朝廷的数百年珍藏。”

“还有。”项伯竟然还又反过来威胁张良,说道:“子房,你最好早点向你们韩王奏明,我们进兵关中的时候,他最好带着你们主动给我们充当内应,不然的话,他不但王位难保,还有可能被当做那个小畜生同党清算。那个时候,我就算想帮你说话,恐怕也没有那个把握了。”

遇上项伯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主,张良也是彻底没了办法,不管如何的对项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恨项康入骨的项伯都坚决不听,油盐不进,劝得多了,项伯竟然还发起了火,张良彻底束手无策,也只能是乖乖闭上嘴巴,打算等项伯火气散了,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劝他。

很可惜,张良始终都没能等到这个机会,天色微黑的时候,因为项羽派人来宣召项伯过帐议事,张良也只能是乖乖告辞,返回客帐休息。——顺便说一句,项康送给项伯的礼物,张良没有带走,项伯也忘记了提醒张良带走。

张良回到客帐时,负责去与曹咎联络的郦食其也已经提前一步回来,然后光是看张良的神色,郦食其就明白情况不妙,忙问道:“子房先生,是不是白跑了一趟?”

张良无奈点头,说道:“说什么都不听,右将军以前真的是把他得罪得太狠了,铁了心不肯听我的任何解释。郦老先生,你的情况怎么样?”

“也不妙。”郦食其的语气同样无奈,说道:“老夫都已经暗示可以让出一半的关中土地城池了,曹咎都不肯松口,坚持要我们右将军交出兵权和所有的土地城池,答应说右将军如果做了,将来分封天下的时候,可以给我们右将军封侯,赏赐食邑封地,不然就一定要追究我们右将军擅自称王的罪责。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话,这应该是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的主意,想乘机夺走我们右将军的所有兵权和实权,逼着我们右将军闲居归隐。”

张良沉默,半晌才说道:“只能是指望范左史了,他是右将军替武信君招纳的人,对右将军应该有点旧情,你我明天一起见他,劝他为前将军树立党羽,别把右将军逼得太狠。”

郦食其点头答应的时候,旁边郦食其带来的从人突然开口,小心翼翼的说道:“郦大夫,张司徒,有件事要向你们禀报一下,今天你们走了以后,范增范左史派了人来,把我们全都叫去问了话。”

“有这事?”张良一惊,忙问道:“范左史都问了你们什么?”

“问我们右将军在关中的所作所为,还有关中秦人对我们右将军的态度。”从人如实回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回答的?”张良赶紧追问。

“小的等当然是如实回答。”从人如实回答,说道:“小的等说我们右将军没在关中称王,只是与关中秦人约法三章,对关中秦人和暴秦官吏秋毫无犯,还有关中各地纷纷主动投降,关中秦人纷纷推举代表,带着酒食犒劳我们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