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劝降对象(第2/3页)

夏说忙不迭的答应,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有一匹快马冲进了赵军营地,飞奔到他和赵午的面前,大声禀报说周叔已经在前天亲自率领三万汉军东进,正沿着秦始皇留下的驰道向井陉杀来!夏说和赵午一听更是大惊,赶紧各自分头行事,一边组织士卒全力备战,一边派遣快马去向张耳求援。

嘴上倒是说自己绝对信得过夏说,可是赵午也颇通军事,知道周叔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亲自率领部分主力突然出兵东进,肯定不是在进行一场毫无胜算的豪赌,肯定是多少有点把握才敢下这么重的注,所以赵午也没敢大意,为了预防万一,才刚回到自己的军帐,马上就命令自己的手下暗中盯紧了夏说……

汉军的确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虽说出兵突然,抢在赵军增兵井陉之前就发起了进攻,但汉军同样没有做好大举东征的准备,粮草军需都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如果不能迅速拿下易守难攻的井陉重地,要不了几天就肯定得被迫撤军,这个道理周叔懂,但周叔必须得赌上一把,因为一旦不能抓住无意中发现的惟一机会一举拿下井陉,那么等赵国军队的援军抵达,汉军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代价和时间才能拿得下井陉——还未必有绝对把握。

夏说也懂这个道理,才刚探得汉军是轻装而来,随军粮草支撑不了几天,夏说就明白汉军是把赌注押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夏说也不得不考虑这么一个问题——是果断倒戈,乘着这个机会投降汉军?还是继续忍气吞声,永远给张耳父子当牛马奴仆,换取他们赏赐的一点残羹剩饭?

“汉贼肯定会派人来和本将军联络!”

大大出乎夏说的预料,汉军将士在太行山区艰难的翻山越岭期间,竟然始终没有任何使者悄悄跑来与夏说联系,相反的,汉军距离井陉还剩下一天多路程的时候,赵午忽然跑来与他见面,兴高采烈的说道:“夏将军,好消息,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张相国的公子张敖少将军率领着四万大军,正日夜兼程的向着井陉赶来,最迟三天之内,就一定能够赶到井陉增援我们!”

“这么快?”夏说满脸喜色,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喜问道:“我们上前天才收到汉贼出兵的消息,算时间我们的告急信使最多才刚刚赶到巨鹿啊?我们的援军怎么这么快就要到了?”

“我们的张相国深谋远虑,知道汉贼拿下了晋阳后,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兵井陉,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早早就组织援军过来给我们帮忙了。”赵午笑着说道。

“张相高明,这下子末将就再也不用担心了。”夏说喜笑颜开,开心笑容绝对是发自肺腑,心里则暗暗赞道:“汉贼果然厉害,他们那怕晚出兵两天,本将军就是想倒戈投诚都没有任何机会!”

赵午也是开心大笑,又说道:“夏将军放心,等少将军到了,本官一定把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向他如实禀报,请他重重嘉奖于你!”

夏说大喜,赶紧又向赵午道谢,然后又借口内急,主动离开了自己军帐,让赵午可以随意翻看自己的帐中文书,还有向自己的近侍亲兵打听情况。不过在放水的时候,陪同而来的亲兵队长却十分诧异的问道:“将军,怎么回事?怎么少将军亲自率军来增援我们,是赵监军先收到消息?”

“问这么多做什么?”夏说面无表情,说道:“念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以后不要提起这件事,更不要问为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夏说的亲兵队长也不算太笨,听出夏说话里有话,赶紧闭上了嘴巴,而夏说放完水系衣带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衣带诏的事,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句,“张敖到了,我也该交出兵权了,当初跟错人的下场啊。”

又是一天多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周叔亲自率领的三万汉军也终于抵达了井陉附近,只不过因为夏说选择了在西关路口立营,当道拦住了汉军的道路,让汉军没有办法进入井陉盆地,所以汉军只能是在距离赵军营地的十里外立下营地,收到这个消息,夏说也立即明白,决定自己人生未来的关键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赵午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一天从清晨开始,赵午就借口帮着夏说料理军务,从早到晚都没有离开夏说一步,一直带着他的卫士守侯在夏说身边,笑吟吟的监视着夏说的所有举动,夏说心里十分清楚原因,可是却毫无办法。

该来的怎么都躲不掉,接近傍晚的时候,赵军的巡哨官果然亲自来到夏说面前报告,说是赵军斥候在山道上抓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男子,夏说听了无奈闭眼,旁边的赵午却是象打了鸡血一样,迫不及待的问道:“问出了什么?”

和夏说担心的一样,也和赵午预料的一样,赵军巡哨官果然面露难色,犹豫着不敢立即回答,还是在赵午再次催问后,巡哨官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回禀赵监军,那名可疑男子自称是你的朋友,说有重要大事希望与你见面,我们的斥候还……,还从他身上,搜出了一道书信。”

夏说惊讶睁眼,赵午则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惊问道:“是来拜见本官的?还从他身上搜出了一道书信?什么书信?”

“回禀赵监军,是汉贼大将周叔写给你的书信。”巡哨官拿出了一道简牍写成的密封书信,说道:“上面写着请你亲收的字样,还有汉贼大将周叔的签名落款。”

赵午吃惊得跳了起来,冲到巡哨官的面前就要去抢书信,巡哨官则赶紧后退一步,躲过赵午的抢夺,神情为难的说道:“赵监军恕罪,依照规矩,这道书信,应该交给夏将军处置才对。”

赵午楞住,早就恨他恨得蛋疼的夏说则是在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然后佯装客气的问道:“赵监军,如果不方便的话,要不你先看吧?”

赵午也是欺负夏说成了习惯,听了夏说的客气话后,竟然真的抢过了那道书信,拆开了封泥细看,夏说心中暗怒,可是依然不动声色,只是仔细观察着赵午的神情反应,结果让夏说惊讶而又惊喜的是,飞快看着周叔写给自己的书信,赵午竟然脸色由青变白,继而由白转黑,最后干脆把简牍扳碎,血红着眼睛狂吼道:“无耻汉贼!卑鄙鼠辈!”

“赵监军,冷静。”夏说赶紧劝阻,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都是些厚颜无耻的胡说八道!”赵午红着眼睛吼道:“无耻鼠辈,竟然敢污蔑说本官背叛了张相,和汉贼暗中勾结!”

夏说嘴角边再次露出了笑意,神情故做为难的盘算了一下,然后向自己的亲兵努了努嘴,把目标指向被赵午扳碎的简牍,夏说的亲兵会意,立即上前去拣简牍,赵午见了大怒,脱口问道:“夏将军,你连本官都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