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井陉之战(第2/3页)

这个时代不孝的逆子还不是很多,张敖也绝对不是其中之一,见汉军一再辱及自己的生母,张敖在大怒下不听贯高阻拦,除了催动军队迎击汉军骑兵之外,又红着眼睛率军移师北上,汉军骑兵则照样是掉头就跑,大骂着硬是把赵军主力引诱到了汉军主力的营前,然后才冲回自军营地躲避休息。

轮到赵军将士在汉军营外大骂搦战了,然而很可惜,周叔跟着项康混了这么久,别的什么长处没有学到,偏偏把脸皮学得比城墙还厚,所以不管赵军将士如何辱骂周叔的叛魏投汉,在魏国军中备受冷落,周叔就是微笑不动,死活不肯再派一兵一卒出战,仅仅只是派出骂手登垒回骂,继续激怒张敖。

还别说,汉军的骂手还真没有白辛苦,忍受不了汉军骂手的百般羞辱,又见天色还早,时间充足,自军兵力优势巨大,再加上攻坚武器充足,张敖一咬牙一横心,干脆催动军队,向汉军营地发起了正面强攻。贯高劝阻,张敖也不肯依从。

感谢张耳的心腹赵午赵监军,在此之前为了刁难夏说,逼着赵军将士把西关口大营修筑得无比坚固,垒墙光是高度就有三丈四尺,已经和普通的县城城墙没有多大区别,夏说军又丝毫无损的给汉军留下了充足的守垒物资。所以不用说,赵军的强攻当然是踢到了铁板上,不管张敖如何的催动军队上前,也不管赵军将士如何的舍生忘死,扛着飞梯冲锋不断,照样是被汉军将士的密集箭雨射得死伤惨重,又被冰雹雨点般的滚石擂木砸得尸横累累,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都始终没能撼动汉军营地的分毫,更别说是杀进营去,歼灭汉军主力为张敖报仇雪耻。

激战到了下午时,见赵军将士始终是被汉军挡在垒下寸步难近,贯高隐约发现情况不妙了,忙向张敖劝道:“少将军,汉贼营垒过于坚固,守备又无比严密,继续强攻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不如到此为止吧。”

“天色还早,我们再攻一次看看。”张敖不死心的答道。

“没有必要了。”贯高继续劝说,说道:“再打下去,我们不但死伤注定更大,士卒还会更加疲惫,到时候收兵撤退,汉贼又出兵反击,我们就很难抵挡了。再说了,我们撤兵的时候,还要又渡过绵蔓水才能回营……。”

“贯老先生,你刚才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刚才还在坚持继续强攻的张敖突然回头惊问,神情还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贯高纳闷,说道:“老夫刚才说,我们撤兵的时候,还要又渡过绵蔓水才能……,才能回……,回营……。”

复述到这里的时候,贯高的语气突然变得吞吐和犹豫,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也开始发白,因为贯高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因为没有汉军阻拦的缘故,自军倒是顺利渡过了绵蔓水,可是回去的时候怎么办?到时候汉军乘机出兵,大击反击,正在渡河的赵军如何招架?

“鸣金!马上鸣金!”张敖杀猪一样的嚎叫了起来,疯狂大吼道:“快,把我们的军队全部撤回来?”

铛铛铛铛的金钲敲响,正在垒下苦战却寸步难进的赵军将士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赶紧扔下飞梯撒腿逃回本阵,然后在张敖的指挥下,此前参战的赵军将士已经跑到阵后集结列队,准备向来路撤退。周叔在汉军营中高处看到,顿时也大笑出声,笑道:“还没笨到家,终于发现本将军的用意了。可惜,晚了,如果你们发现夏说溜了的时候就撤退,倒是有希望保住一半以上的军队撤过绵蔓水,这个时候才撤退,太晚了。”

大笑说罢,周叔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命令此前没有参战的两万汉军集结,携带干粮、饮水和火把列队侯命,然后赵军才刚撤出五六里远,周叔马上就命令汉军将士敲响战鼓,亲自率军列队出营,在营前稍做集结,然后马上东进发起追击。

形势陡然逆转,人马疲惫的赵军才刚撤到渡口附近,还没有来得及登上浮桥渡河撤退,蓄势已久的两万汉军就已经追到了近前,还迅速在渡口以西的开阔处排列起阵势,狞笑着等待赵军做出下一步动作。张敖、贯高和田叔等人无不慌张,知道一旦开始撤退,军心动摇,汉军必然会乘势发起强攻,重创自己的渡河之军,无奈下只能是匆匆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应对目前的危险局面。

“只能是赌上一把了,全力反击,先把汉贼杀败,然后再渡河回营!”

这也是赵军保全主力的惟一办法,别无选择之下,同样排列成阵的赵军只能是两翼齐飞,仗着自军目前的兵力优势主动进攻,猛冲汉军两翼,汉军将士则在周叔的指挥下坚守阵地,以长盾掩护弓弩迎头痛击赵军的冲阵之兵,把硬着头皮冲来的赵军将士射得是人仰马翻,惨叫不断,继而又在近身战时与赵军做殊死之斗,与赵军将士厮杀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

这个时候,汉军的体力优势也逐渐的展露了出来,靠着在营垒中安心休息养足的体力,汉军将士人人悍勇,个个坚强,凶狠的挥舞着各种武器把赵军杀得死抱头鼠窜,连连后退,接连打退赵军的数次强攻。而赵军将士即便是没有参加攻营作战的,也因为在春日下晒了大半个白天站了大半个白天,体力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攻势远不如平时那么猛烈,不管军官督战队如何催促逼迫,死活都撼动不了汉军的阵脚。

更糟糕的是,赵军还越打越心慌,知道如果打退不了汉军,接下来自军肯定要遭到惨败,士气和信心都严重不足。汉军方面则完全相反,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只要能够挺过赵军的垂死挣扎,逼得赵军被迫渡河,自军就是想不打一场大胜都是难如登天,将领士卒都是信心十足,厮杀间自然也更加勇猛凶悍,丝毫都没给赵军冲乱自军队列的机会。

纬度问题,才刚到酉时时分,井陉一带的太阳就已经开始落山,见留给自军的时间已经不多,连火把都没有携带的赵军上下难免更是惊慌,手足无措之下,张敖一咬牙一横心,干脆催动中军也发起进攻,三面齐冲汉军阵地,狗急跳墙与汉军将士做殊死一搏。

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从容不迫的周叔才让汉军使出原始手雷,压制赵军的最后一搏,原始手雷接连在赵军人群中炸开后,还没有见过火药武器的赵国本土军队当然是惊叫不断,恐慌万分,士气直线下滑到谷底,正面和两翼很快就先后败退。周叔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也不再犹豫,立即命令旗阵敲响总攻战鼓,发起全面反击,驱逐着赵军败兵为免费先锋,反过来冲击赵军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