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赫拉克利乌斯王朝(641—717 A.D.)(第2/4页)

(三)君士坦丁四世波戈纳图斯(668—685 A.D.)

君士坦斯二世的3个儿子都留在君士坦丁堡,长子在幼年时期已经被授予紫袍,流亡西西里的父亲召唤他们前去陪伴。这些最尊贵的人质被希腊人拦阻下来,义正词严地告知他们已是继承国家的后裔。君士坦斯二世被谋杀的信息,几乎以超自然的速度从叙拉古传到君士坦丁堡。身为长子的君士坦丁四世继承帝座,没有像他父亲那样受到民众的痛恨。他的臣民表现出热忱和迅速的行动,要到西西里去惩罚僭越的罪犯,竟敢篡夺元老院和人民的权力。年轻的皇帝率领实力强大的舰队从赫勒斯滂海峡出航,罗马和迦太基的军团在叙拉古的港口加入他的阵营,轻易地击败了西西里的僭主,并将英俊的头颅挂在大竞技场。然而我无法赞许一位君王的仁慈之举,在一大群受害者之中,有位德行卓越的大公被处死,他的儿子哀叹不已,因而受到阉割,在手术以后幸存于世。这种不道德的残酷行为,之所以能让人记忆深刻,是因为日耳曼努斯后来被擢升到教长和圣徒的位阶。在用这么多人的血来奠酹他父亲的坟墓之后,君士坦丁四世回到首都,从西西里返家期间,他的胡须长得很长,于是以耳熟能详的绰号“波戈纳图斯”传遍整个希腊世界。

他的统治就像前一位皇帝那样,因手足阋墙而遗臭万年。两个弟弟赫拉克利乌斯和提比略都接受了奥古斯都的头衔,但顶着虚名留在孤独的皇宫,继续过着苦闷的生活,毫无实权。在他们的暗中煽动和教唆之下,安纳托利亚军区和行省的军队从亚洲迫近城市,要求皇家的弟兄分割或运用他们的统治权,这时有一个神学的争论也支持叛军所提出的主张。他们是基督徒,是正统的天主教徒,虔诚接受神圣和完整的“三位一体论”教义,要是天国有三个同等的神格,世间有三位平等的人君是理所当然之事。皇帝为了建立与教会之间友善的关系,邀请这些学问渊博的神学家参加会议,否则他们会在元老院提出这个建议。这些神学家服从召集的命令参加鸿门宴,以为他们的尸体会被悬吊在加拉塔郊区的绞台上面,因此同意君士坦丁单独统治。他原谅两位弟弟,公开宣布赐予他们与其相等的权力,引起公众的欢呼。但是后来却一再出现或是担忧出现类似的犯罪行动,皇帝顾虑会产生更为严重的后果,于是当着到君士坦丁堡参加第六次大公会议正统主教的面,剥夺了这两位令人讨厌的君王的头衔,割去了他们的鼻子。波戈纳图斯在临终时,唯一让他忧虑的事是长子继承权的制度,他有两个儿子查士丁尼和赫拉克利乌斯,就把他们的继承权奉献给圣彼得的祭坛,作为他们被教皇收养的象征,然而只有长子单独被擢升到奥古斯都的位阶,等于是保证他拥有整个帝国。

(四)查士丁尼二世(685—711 A.D.)、利奥提乌斯(695—698 A.D.)、提比略三世(698—705 A.D.)

查士丁尼二世在他的父亲君士坦丁四世逝世后,单独继承了整个罗马世界(公元685年9月)。他那幼稚的恶行使意气风发的立法者名字受到玷污,他在建筑物方面的极度奢侈和浪费,是他与同名人物唯一类似之处。他的情感非常强烈但是欠缺理解的能力,经常沉醉在愚蠢的自负之中,以为他的出身赐给他指挥百万人的权力,然而就是最小的社区也不会选他担任地方的官吏。他所宠爱的大臣一个是宦官而另一个是僧侣,这两个家伙根本无法感受到人类的同情心:前者负责管理皇宫,竟然敢用皮鞭来纠正皇帝生母的错误;后者主管财务,把无力缴纳贡金的人头朝下倒吊起来,下面用冒烟的小火来烤。自从康茂德和卡拉卡拉时代以来,罗马君王通常因为恐惧而变得残酷,但是查士丁尼二世却为所欲为,以臣民的受苦为乐,也不畏惧他们的报复,这段时间长达10年之久,一直到他的恶贯满盈使大家无法忍受。

利奥提乌斯是位赫赫有名的将领,有3年多的时间在黑暗的地牢里呻吟,同时服刑的还有几位出身高贵和功勋卓越的大公。他突然被带出去授予治理希腊的任命,这种擢升受到冤屈的人,显示君王并非出于信任而是极端的藐视。当一位仁慈的官员也是他的朋友追随他前往港口时,利奥提乌斯不禁叹息着说,他将要成为受害者,不过要使他的牺牲受到敬重而已,无法逃避的死神将追逐着他的脚步。他的朋友大胆地回答,迫于情势只有放手一搏,大胆的决定可能得到荣誉和帝国作为报酬,每个阶层的人员都憎恨恶魔的统治,20万名爱国志士的双手都在期待一位领导者下命令。他们选择夜晚进行释囚的工作,阴谋分子第一件重要的行动是杀死郡守,然后强行打开监狱。利奥提乌斯派出秘密工作人员到每条街道去喊叫:“基督徒!赶快到圣索菲亚大教堂!”教长也及时引用《圣经》的文句:“这是主的日子!”作为一场煽动讲道的序言,群众又从教堂转移到大竞技场。查士丁尼二世在众叛亲离的状况下,被拖到喧嚣吵闹的审判官面前,大家七嘴八舌地要求立即处死暴君。

但是利奥提乌斯已经穿上紫袍登基,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可怜虫,那是他恩主的儿子,也是很多位皇帝的后裔。结果查士丁尼二世保住性命,被判处割去鼻子也可能还有舌头,然而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并没有彻底执行判决。我们很惊喜地看到希腊语强大的适应性,人们把“里诺特梅图斯”[3]这个名字加在他的身上,毁容的暴君被放逐到克里姆鞑靼地方的切森尼,这是一个被隔离的垦殖区,谷类、酒和食油都像外国的奢侈品般全靠输入。

查士丁尼二世身处西徐亚旷野的一个角落,仍旧自负于家世出身,心中怀抱复位的希望。过了3年的流放生活之后,他接到令人愉悦的信息,发生的第二次革命为他受到的伤害复仇了。叛徒阿普西玛僭用提比略广受尊敬的名字,轮到利奥提乌斯被废下台,同样受到伤残之刑。然而嫡系继承的权利要求仍然使平民篡夺者感到畏惧。切森尼人看到,暴君的恶行在放逐的生活中故态复萌,他们的怨言和指控刺激阿普西玛产生猜疑之心。查士丁尼二世带着一帮依附于他的追随者,这些人不是基于未来的希望就是早已陷入绝望之境,从充满敌意的海岸逃到科扎尔斯人以旗为名的领地。这些游牧民族将帐幕扎在塔内斯河与玻里斯提尼斯河之间的地区,汗王对查士丁尼二世这个皇家的恳求者怀着同情和尊敬的心理。法纳戈尼亚一度是富裕的城市,位于梅奥蒂斯湖亚洲这边的湖岸,被指定作为他居留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