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马其顿王朝(867—1057 A.D.)(第2/6页)

巴西尔的主要成绩在于政府组织的财政和法律,为了重新充实已经枯竭的财源,他计划要取回前任浪费而错误的赠予,并用审慎的做法减少一半的偿还金额,立即获得12万镑以供急需,在厉行节俭措施之前有足够的弹性空间。在改进税收的各种计划之中,他制定新模式,征收丁税或贡金完全依靠估值人员独断的裁量权。大臣马上将诚实和称职的税吏列出名单,但经过巴西尔亲自仔细审查以后,发现只有两个人可以被授予这样危险的权力而能够安全无事,但这两个人竟然婉拒他的信任,证明他的顾虑完全正确。

皇帝不辞辛劳地努力工作,在财产和花费以及进账和支出之间建立起很得当的平衡:拨款为国家的各种公职设立一个特别基金;拟订公开的计划以确保君王的利益和人民的财产;在改革奢侈生活后,他设立了两份世袭的产业,用来供应皇家的饮宴,能够保持应有的排场和丰盛的菜肴;臣民的税捐全部用来加强防务,要是有剩余就用来装修首都和行省。他爱好建筑物,即使花费再多,依然获得人民的赞许并且让人极力为之辩护:可以扶持相关行业,鼓励艺术的创作,达成公众可以赚取工资或获得欢乐的多重目标,同时他建造了道路、供水渠道和医院等实用的建筑。巴西尔下令修建数以百计的教堂,奉献给宗教信仰的时代。

他像法官那样一丝不苟而又公正无私,渴望拯救无辜的平民,对犯法的权贵也毫无畏惧地施加打击,鱼肉人民的官员遭到严厉的惩罚。但是对妨碍他施展帝王权力的仇敌,要是给予赦免难免会威胁到他的安全,经过判罪以后就剜去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在孤独和忏悔中度过余生。由于语言和习俗的改变而有必要修正查士丁尼过时的法律体系,卷帙浩繁的《法学初步》《民法汇编》《御法集》和《御法新编》,用希腊语摘要编成40个项目。他的儿子和孙子完成《巴西利克》的编纂,必须参考他们家族的创始者非常高明的见解。

狩猎的意外事件结束了他那光荣的统治,一头狂暴雄鹿的角与巴西尔的皮带纠缠在一起,将他从马背上拖下来。一名随从前去救助,割断皮带并且将鹿杀死。坠马或者是热病耗尽了年迈国君的精力,他在家族和人民的哀恸声中他崩殂于皇宫。他之所以要砍下忠实臣仆的头颅,为的是这个臣仆竟敢拔剑对付他的统治者。当他不再需要或是重视公众的意见时,原来蛰伏在他生命之中的专制和傲慢,在最后感到绝望的时候死灰复燃。

(二)“哲学家”利奥六世(886—912 A.D.)

巴西尔一世有4个儿子,君士坦丁在父亲之前逝世,悲伤的父亲容易轻信别人,被奉承的骗子和空虚的幽灵利用。斯蒂芬是最小的儿子,献身于宗教工作,满足于教长和圣徒的荣誉,利奥和亚历山大虽然联合执政,却仅将统治国家的权力交给年长的儿子。利奥六世的名号被加上“哲学家”的美称,显得更为高贵(公元886年3月1日)。君王和智者的结合仿佛集“行”和“知”的才华于一身,真能构成人类最完美的天性。利奥六世的表现距离这种理想的境界差得太远。他能在理性的支配之下减少激情和欲念吗?事实上他的一生耗费在皇宫壮丽的排场和仪典上,陷身于妻妾成群的习性和环境,甚至就是全心想要的仁慈和毕生追求的和平,都只能归于个性上的软弱和怠惰。他能克服自己和臣民的偏见吗?事实上他的心灵为最幼稚的迷信所污染,他的法律将教士的影响力和臣民的谬误奉为神圣之事。利奥六世的神谕以预言般的风格泄露帝国的命运,完全建立在星象和占卜的手法上。如果我们还要探索他获得“哲学家”美称的原因何在,只能说巴西尔的儿子与教会和国家的当代绝大多数人士相比,还不能算是毫无知识。他在学识渊博的佛提乌门下接受教导,皇家“哲学家”亲自动笔写出几本有关世俗和教会方面的著作,也可能只是安上他的名字而已。

然而利奥六世一再举行婚礼,家庭的风流韵事伤害到哲学和宗教的名誉。独身不婚不仅有很多好处而且是神圣的行为,这种观念的建立最早来自僧侣的教诲,希腊人很高兴地予以接受。婚姻只是人类传宗接代的工具,有一方过世以后,在世者可以寻求第二次的结合,这就显示出人类肉体的软弱,要是说它很坚强也没有错;但是第三次的婚姻会受到指责,被当成是合法的私通;第四次就是罪孽或丑闻,东方的基督徒到现在还不敢以身试法。利奥六世在统治的初期,禁止娶妾也不能给予名分,对于第三次的婚姻并没有禁止只是加以谴责。但是他求得子嗣的爱国情操和忠于家庭的爱情生活,迫得他要违犯自己颁布的法律,在宗教方面还要遭受赎罪的惩处,过去在同样的案件中他把这些规定强加在臣民身上。他在前面三次的结缡中都没有获得成果,皇帝需要一位女性的伴侣而帝国需要一位合法的继承人。美丽的佐伊进宫作为侍妾,经过验证她具备产子的能力,等到君士坦丁出生后,她的爱人公开宣布要举行第四次婚礼,意图使他们成为合法的母亲和子嗣。但是教长尼古拉拒绝给予婚礼的祝福,要同意分居才能让年轻王子得到洗礼,佐伊的丈夫抗拒不从而受到教会排斥,被禁止他参加信徒领圣体的仪式。坚持己见的僧侣丝毫不肯让步,不怕受到流放也不在乎教友的背离,对于拉丁教会的权威置之不理,即使是帝国的继承一旦发生问题带来危险,尼古拉也全都不放在心上。等到利奥六世逝世以后,新皇帝将尼古拉从流放地召回,让他负责政府和教会的行政管理事务,并用君士坦丁七世的名义颁布双方认同的诏书规定,尔后再有第四次婚姻要视为丑闻加以定罪,像是心照不宣地斥责自己的出身不正。

(三)亚历山大(912—913 A.D.)、君士坦丁七世波菲洛吉尼图斯(911—959 A.D.)、罗马努斯一世勒卡佩努斯(919—944 A.D.)

在希腊语中,“紫色”和“斑岩”是同一个词,这种色彩有一种特性就是持久不变,根据我们的了解,提尔紫是很深的暗红色,可以染成古代的紫色。拜占庭皇宫有一个房间四壁用紫色的斑岩装饰,通常保留供怀孕的皇后使用,在这里出生的皇家小孩可以称为“porphyrogenite”,含义是“生而为帝者”。有几位罗马君王有幸获得继承人的福分,但是这个特别的绰号“波菲洛吉尼图斯”首先用于君士坦丁七世(公元911年5月11日)。他的寿命和名义上的统治时间完全一致,一共有54年之久,但在他的父亲逝世时他才6岁。利奥六世的儿子对于有些人而言,无论他情愿还是不情愿,都是他们的傀儡,可以任由他们欺侮他的软弱或滥用他的信任。叔父亚历山大长久以来一直被授予奥古斯都的头衔,是幼主的第一位共治者和总督,他已经胜过米凯尔三世的声望,很快要经历邪恶和愚蠢,因为他的心里存有一个计划想要将他的侄儿阉割,好把帝国留给一个毫无价值的嬖幸,幸而他适时死亡才使这个阴谋胎死腹中。君士坦丁七世在后来的未成年统治期间全由他的母亲佐伊做主,7个摄政大臣组成会议或接连从旁协助,这些人只追求自己的利益和满足个人的欲望,根本不考虑国家的前途和民众的需要,相互之间排挤和争执,无法发挥整体的力量,直到有位军官出面干预,他们全部土崩瓦解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