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俄侵外蒙、英侵西藏(第3/5页)

袁向哲直接致电,是从政治上希望有所挽救,局势到了那种程度,仅凭文电是无法解决的,这时北京成立了一个“汉蒙联合会”,发表了一个宣言:

“我汉蒙自元代以来,异徵联合,然文言不同,政教悬隔,凡国家之法律,人民之习尚,往往多守‘蒙自为蒙,汉自为汉’之旧,而莫得沟通……方今五大族联为一家,放历史未有之异彩,我汉蒙鼓舞欢欣,情何能已。同人等鉴宇内之近势,慕欧化之大同,爰立斯会,冀以群策群力,同享和平之幸福……汉蒙若能联为一气,则凡行政诸大端皆可共谋幸福,同进文明……以实业上言之,金矿之富,甲于全球,煤铁铅锡之饶,更所在多有,盐碱之产,森林之多,种种实业断非一人一家之力所能成……必合众擎以举,乃可渐次观成……本会用是集合汉蒙闳通达识之士,公同研究,以上诸大端,以扶助共和成立之新基,而系东亚和平之大局,是为启。”

外蒙附俄独立已成骑虎之势,北京政府乃不能不争取内蒙,袁世凯把这个任务文给了上任不久的绥远将军张绍曾。

前面已提到,内蒙古分为六盟,即东四盟(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锡林郭诺),和西二盟(乌兰察布、伊克昭)。西二盟共辖13旗,但属地颇广,南界山西,西南连陕西,北抵上谢图三音诺颜,东南邻察哈尔,南北相距500余里,东西相距1300余里。西盟自共和宣布后并未和绥远连络,张绍曾于民国元年10月29日照会乌、伊两盟各旗,令派要员至绥,其照会曰:

“共和成立,五族一家,从前藩属名称悉已化除,本将军奉命前来守土,以造福盟旗为当务之急。惟前此种种困苦,应如何一律解脱,后此种种障碍,应如何一切排除,各盟旗身家所系,观察较详,文到之日,务各遴选通达政体蒙员作为各盟旗代表,限于本年旧历十月二十五日齐集绥远,公同筹议一切办法,苟有可以利各盟旗者,本将军自无不乐为设施也。”

张绍曾召集西盟代表来议的理由:(一)是谋求各盟旗的福利,(二)是断绝库伦的羽翼,(三)是晓喻蒙人了解共和真旨。不料张的照会送去后,乌兰察布盟各旗联衔反对,张乃密派朱泮藻少将为招抚使,督领马队一营、步队一营、机关枪炮队各一连、巡防马队二队,径趋乌盟四子部,包围四子王府,以武力迎乌盟长勒旺诺尔布亲王返绥。勒王抵绥后晤见张绍曾,倾谈之下,顿释前嫌,张复派团长孟效曾率队往迎伊克昭盟正盟长阿尔宾巴雅尔,同时乌盟盟长勒王亦发通电给乌、伊两盟各旗,劝导来绥协商赞助共和,勒王的文告略云:

“窃念我蒙族僻处塞北,地方辽阔,文化阻遏,人民固守成见,一闻改革,罔不惊疑,受专制之惨酷而不知,被外人所欺骗而不悟,深堪浩叹。本王此次到绥,张将军待遇优厚,恩礼有加,日夕畅谈共和成立之起源,人民应享之权利,外人居心之奸险,自由平等之幸福,本王闻之忧然大悟。……兹将利害祸福为我盟长及各族诸公一述之。夫共和之成立,原以前清政体崇尚专制,国家事无巨细均由一二人主持,因是内政外交诸多失败……补救之道,非合五大民族结成一大团体,群策群力,不足以弥外患而振邦威,是以不惮牺牲,不惜生命,造成今日之共和……况待遇蒙古,尤为情至义尽,平等而外,更有特别之条,我蒙族何乐用不为民国之民乎?我蒙地接俄疆,俄人窥伺已久,辄欲假保护蒙古之名,以遂其并吞蒙古之愿。即以此次俄库协约条件而言,蒙民自由剥夺几尽,并吞之心,显露言表,将来果入俄人范围,其苦处更何堪设想。此皆库伦哲布尊丹巴活佛等蠢尔无知,甘受其愚所致也。凡我蒙人当知俄人之诡谋,活佛之无状,非为我蒙谋福利,实为我蒙遗隐忧,本王有鉴于此,幡然醒悟,洞悉共和政体之善,深望我蒙族诸公,与我同心协力,赞助进行……”

张绍曾同时发出召集西盟会议的第二次文电:

“本将军照会各旗,派令通达政体人员代表各扎萨克来绥会议……此次会议大都为各旗谋福利,为国家策治安,所关良非浅细,用特再申前令,表白微衷,前者四子郡王抵绥后即蒙总统进封为亲王,民国之优待蒙人于兹可见。贵扎萨克猜疑之念当亦释然,文到之日务望贵扎萨克携印来绥,共同会议。……”

西盟会议在民国2年1月23日正式举行,通过了以下的各点:

(一)实行赞助共和:甲、悬挂国旗。乙、选出议员。丙、大总统命令及公布国会议决之法律均应遵从。丁、西盟地方一切兴革,得由张将军商令各王公办理。戊、参议院议决之蒙古待遇各条件,均应遵照办理。

(二)不承认库伦协约:甲、由与会王公全体以不承认理由报请政府通知列国。乙、通知各省都督及政团。丙、劝告库伦取消独立。

(三)请兵保护西盟各地。

(四)筹划蒙民生计。

(五)振兴蒙人教育。

同时乌兰察布盟和伊克昭盟各扎萨克发表一封劝告库伦取消独立的通电,电文是:

“蒙古疆域与中国腹地唇齿相依,数百年来汉蒙久成一家。去岁革命起义,内部诸省纷然独立,中原鼎沸,骚动四方,蒙古僻在边陲,深虑祸乱,贵喇嘛乘时独立,保障蒙疆,本盟迭接来文,亦以计策自全,并非过举,曾表同情。现在共和新立,五族一家,南北无争,中央有主,从前各省独立均已取消,我蒙同系中华民族,自宜一体出力,维持民国,与时推移。贵喇嘛远在库伦,或于民国近时情形有所隔膜,用特按照现状缕述鄙怀。曩在前清无道,国民备受专制虐政,一切行动居处皆不自由,我蒙受害尤为特甚。民国改建以来,待遇我蒙,捐除前此一切苛例,并设种种优待条件,且于我蒙向来游牧宗教习惯一体保存,循是以往,脱离羁厄,共享自由。……细按我蒙目前形势论之,各地户口人丁至为短少,财政奇绌,向无武学,战争之事,力所不能,长此反抗,希图自尊,一旦民国赫然大兴问罪之师,试问我蒙有何把握可以抵御?……比者道路传言,贵喇嘛已与俄人订立条约,此必左右二三佥千贪得俄人厚贿,不恤断送我蒙古人民之生命财产,牺牲我蒙古人民之自由幸福,自取灭亡,岌岌可惧。本盟王公等谊属同体,再四思维,不得不苦心危言,谆谆切告,与其暂时依附外力,自贻不能保种之忧,何如竭诚扶助京邦,当收同舟共济之益,用是缕陈一切,务望幡然悔悟,协助中华,并希婉谢俄人,取消协约。不特我蒙古人民永享共和幸福,即贵喇嘛粲誉亦将照耀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