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蔡锷和小凤仙(第3/3页)

其一:蔡有一天在私邸宴客,故意扬言要纳小凤仙为妾,蔡夫人亦在座,酒酣,夫人盛怒诟谇,揪蔡,两人欧斗及于户外,遂共议离婚。夫人索取衣饰和财物,搬往天津居住。蔡则独居北京,更形放荡,大家都误认蔡是绔绔子弟。又过了几天,蔡将军与友人至长安酒楼,飞笺召小凤仙,酒酣,蔡大呼腹痛,遂入厕所“尿遁”。客人以为蔡醉酒返家,至天明,监视蔡的人发现蔡未归家,又不在小凤仙处,才知蔡已搭夜车去天津了。

其二:哈汉章为父母祝寿,蔡往祝贺,参加省战,战至通宵,天亮7时始结束,蔡大败。于是蔡由哈宅侧门出,直入新华宫。袁所派的监视人员在哈宅彻夜未眠,见蔡拖着阑珊的步子入宫,不虞有他,乃小寐传达处。蔡在办公室稍作勾留,暗窥监视人皆已入睡,遂自政事堂出西宛门,乔装人力车夫,径奔火车站,买了一张三等车票,溷迹三等车厢中,安然逃抵天津。

其二:蔡从10月下旬起,就经常称病假不去办公,不久借着一个和小凤仙乘车出游的机会,溜到了东车站。梁启超早已派人曹福买了两张三等车票在车站等着,直到蔡上了车,曹福把一张车票偷偷地塞在蔡手中,两人在车上装作互不认识。

关于蔡在北京诗酒风流,纵情酒色,自是事实。但据说蔡除了小凤仙而外,还垂青于另一雏伶,小妮子髫龄玉貌,楚楚可人,但不久即名花有主,当然是为一位有势力有钱财的人攫去,蔡赠之以诗:

弱柳难听莺度曲,

枯桐传说凤辞巢,

剧怜豪竹哀照里,

断送韶华四十年。

比较接近事实的一幕是这样的:蔡有两位夫人,刘氏和潘氏,刘氏侠贞是武冈人,蔡才八岁刘就来蔡家作童养媳。民国元年蔡31岁任云南都督,10月间纳潘氏为侧室。蔡由云南内调北京,即偕潘氏同行,一年后才迎太夫人和刘氏到北京。

潘氏夫人于3年6月27日(阴历五月初五日)在北京生下长男昆,因为是端午出世,所以号叫端生。棉花胡同蔡宅被搜前,蔡的太夫人因住北京不耐寒冷,蔡乃令张介寿护送南归王板桥。蔡宅被搜后乃令刘氏夫人携子南归侍母。11月间蔡亦借病为名入住天津的共和医院。洪宪帝制正在密锣紧鼓时,蔡还在天津日本共和医院诊病,11月底袁特派人到天津来探视蔡的病况,同时加紧派遣特务监视蔡。蔡为了化除袁的疑忌,于是在袁下令称帝的当天,返北京销假。蔡这次返京,扰乱袁的耳目,使袁对蔡的行动迷惑。12月1日蔡偕小凤仙漫游,然后溜到北京的东车站,悄悄地上了三等车,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到了天津。蔡走后,监视蔡的人赶忙报告军政执法处处长雷震春,雷立刻报告了袁,袁乃派蒋方震到天津的共和医院来探视蔡,希望蔡早日回北京。蔡把医生的诊断书交给蒋带回,以证明病况。

蔡这次到天津是决心由天津出走,不打算返北京了,所以抵津后即派何鹏翔陪蔡的如夫人潘氏离天津到香港,然后到梁启超寓告别,蔡慨然说:“此次维护国体,大任落在老师和我身上,成功呢,什么地位都不要,回头做我们的学问。失败呢,就成仁,无论如何不跑租界,不跑外国!”

蔡在给他好友丁怀瑾(石生)的信中亦有云:“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吾人今日处兹乱世,认定一事于道德良心均无悖逆,则应放胆做去,无所顾怯,所谓既要仁慈,又要痛快也。”

蔡于12月2日晚易和服变姓名,搭乘日本商轮山东丸赴日。动身前留书给袁请假,说是赴日就医,抵横滨后还致书袁报告东渡就医情形,同时预先写好了几张明信片交给张孝准,叫张旅行日本各地,每到一处就寄一张明信片,以示蔡在日本各地漫游。正当这些明信片一部分到袁的手上,还有一部分尚在途中,蔡已经过香港、安南循滇越铁路到云南了。

蔡事前未经袁批准而擅自到日本就医,当然使袁大为震怒,可是袁这时正兴高彩烈地要当大皇帝,所以顾不了蔡,同时老袁的奸雄面目自然流露;他一面派龚心湛代理蔡的经界局督办,派张元济代理参政院参政,同时在蔡的呈文上批“准假”,并盼望他早日痊愈,早日返京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