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七、吴拒冯系投靠(第3/3页)

4月16日北京城内组成了京师临时治安会,由王士珍、赵尔巽、熊希龄、颜惠庆、江瀚、孙宝琦、恽宝惠、王家襄、王宠惠、汪大燮、江朝宗、冯恕、周作民、张嘉祐、高金钊、师景云、吴炳湘领衔,于15日起在市公所办事,办事范围包括(一)和平之呼吁,(二)民食之维持,(三)闾阎之治安,(四)外侨之保护。

17日国务总理贾德耀向段祺瑞投了辞呈,文云:

“呈为弭变无方,引咎自劾,请予罢斥事。窃德耀猥以庸才,谬承知遇。投艰遗大,本属难胜。月余以来,备深兢惕。不图事变纷乘,赞襄无策,上惊钧驾,使中枢政务同时停顿。揆诸持危扶颠之义,既亏职责,弥疚神明。此时若再辱高位,不特难资表率,尤恐贻误国家。惟有具呈仰乞钧座俯予即日罢斥,另简贤能,以重枢寄。不胜悚惶待命之至。谨呈。”

附呈段手折:

“窃以四月九日变起非常,前警卫总司令鹿钟麟,称兵犯上,罪不容辞。现虽免其本兼各职,率师退去,纪纲具在,自应按法以绳。惟一年以来,京师治安,鹿钟麟始终维持,不无功劳足录。我执政豁达大度,靡所不容,拟恳宽其既往,免予深咎。是否有当?出自逾格鸿慈,无任惶恐待命之至。谨呈临时执政!”

4月17日贾德耀致冯玉祥电云:

“十万火急,库伦探投冯上将军焕章弟赐鉴:自审辁材,难胜钜任,受命危难,实秉尊旨。月余以来,险阻备尝,勉力支持,万不获已。所以然者,执政知遇之雅,吾弟督责之殷。苟利国家,宁惜顶踵。不意四月九日变起非常,事前既无所闻,临时又无法补救。虎兕出柙,龟玉毁椟,焉用彼相,良用咎心。我公平日主张,所以拥护执政者甚至。德耀之敢于任事,亦即在此。喋血都门,倒戈内向。此等举动,明知决非尊旨,是以不敢随声附和,更背初衷,此中委曲,当荷鉴谅。今西北各军全师以去,奉直军队亦未入京,以后政治应如何改善之处,自应听之全国贤豪。惟德耀个人经此变故,外惭清议,内疚神明,已呈恳执政准予辞职。特将经过情形奉达左右。贵军虽退南口,实力甚充,此次树敌太多,各方应战,以平日训练之精,故能支持如是之久,纪律功绩,有口皆誉。此后分驻西北,正可广辟利源,精炼劲旅,抚此大地,永备于城。一时政治之得失,本不足计较也。素承推置,敢布腹心,伫候明教,无任企祷。兄贾德耀叩。”

段祺瑞复出后,能不能存在端在讨冯诸军对段的态度,因此,段于4月17日分电张作霖、吴佩孚、阎锡山、孙传芳等,电云:

“祺瑞自前岁出膺艰钜,原冀内维国本,外应潮流。民国前途,期于巩固。乃一年以来,事与愿违,心力具瘁。能忍辱而不能负重,欲撒手而无以卸肩。进既招尤,退亦惧祸。回心九转,如坠深渊。自九日事变发生,纲纪凌夷,肝肠尤裂。德薄至此,更复何言。弟等均系患难至交,论公为国家干城,论私为祺瑞手足。纪纲应如何整饬?大局应如何奠定?公忠体国,不乏嘉猷。询谋佥同,必能善后。祺瑞以迟暮之年,既无希冀,复无成见,区区此心,谅获鉴察。祺瑞筱。”

这通电报段希望能得各方复电,俾有商量余地,19日张作霖有复电云:

“段芝老钧鉴:筱电敬悉。法律政治问题,自有海内名流公同讨论,霖本军人,早经宣言不问政局。敬复。”

张作霖这通复电既不称执政,又顾左右而言它,对段是一个很重的打击,然而更重的则是吴佩孚方面。吴根本对段的筱电不作答复,但却有巧电给唐之道和他的所属的三个旅长,要拿办安福党人,监视段祺瑞,同时以王怀庆为京师警备总司令,吴电全文如下:

“北京唐之道师长、王、李、武三旅长鉴:……顷据路透社电,段氏又因冯贼远去,恢复执政。又据探报,借尊衔通电拥段者,系曾毓隽所为各等语。该安福党祸国至此,尚敢横行都下,望从速将安福党人拘捕,并监视段氏,以便依法控其卖国诸罪。至于京师治安,已电王懋帅从速入京维持。所有保护京城军队,除调毅军张恺臣旅就近听调外,所有贵部统归懋帅指挥调遣。应即以王懋帅为京师警备总司令,请即速电迎懋帅入京为要。除电雨帅、懋帅、抚帅及张、李、靳、王、田各司令外,特达。吴佩孚。巧。”

19日下午5时,段祺瑞在私邸召开会议,根据各方情况,已无法恋栈,遂决心下野。6时段携眷偕安福系要员赴东交民巷暂驻。曾毓隽、吴光新、梁鸿志于19晚自天津赴北京迎段,段乃于20日下午1时半偕眷及吴光新、姚震、姚国桢、曾毓隽、梁鸿志、龚心湛、许世英、段宏纲、张树元、章士钊、曲同丰等乘专车赴津,段在行前发布三道命令:

(一)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贾德耀呈请辞职照准。

(二)特任胡维德署国务总理。

(三)本执政兹已决定引退,自即日起着由国务院摄行临时执政权,此令。

同时发出下野通电云:

“祺瑞忝居执政,一载有余,时局愈纷,心力交瘁。自经本月九日之变,内疚尤深。兹决定引退,已于本日下令将政权交付内阁暂维现状。谨布悃忱,诸维公鉴。”

张作霖在国民军宣布投靠吴佩孚的时候,捏了一把汗,他自郭松龄之变后,元气已伤,担心吴佩孚真的和冯军联合讨奉。可是吴态度光明磊落,对冯军不假辞色,因此使奉张印象更深。他有急电给吴云:“鹿等施其挑拨伎俩,我辈一切举动无不光明磊落。”

吴佩孚既然拒绝国民军投降,国民军唯有自谋出路了。当时的情况,北京是守不住的,只有撤出北京城,重新作一番部署,其部署是:张之江在张家口统筹全局,鹿钟麟在怀来指挥南口的保卫战,宋哲元、孙连仲在多伦以抵挡奉军吴俊升、汤玉麟的骑兵,徐永昌、韩复渠,石友三则在平地泉、丰镇一带防山西阎锡山袭扰国民军后路。国民军后方的安全地带是甘肃,由刘郁芬率孙良诚、张维金入甘。派李鸣钟和刘骥绕道赴广东连系国民党。

南口是京北重镇,有居庸关和八达岭等天险,万里长城也经过这儿。早在15年3月间,国民军刘汝明的一师约15000多人就开到南口加强工事。守南口的决定,是刘汝明所部三十旅旅长王书箴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