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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兰弯下腰抱起小天,说道:“嫂子,在重庆时我和秦科长是同事,在工作上他可没少帮我。”

梁晴一笑,想了想,说道:“汪组长,你们都是顾站长器重的人,你和站长说说,我有个姑妈,现在已经到了香港,能不能派人接过来,我一个人带孩子,实在难。”

汪兰一边听梁晴这样说着,一边审慎地观察起梁晴来。

梁晴忙又说道:“如果不好说,那就算了,上次我和站长提过,他说考虑考虑。”

汪兰说道:“既然你提过,站长也表态了,那我就再问问吧。”

梁晴叹了口气,望着汪兰,目光里立时多了一份焦虑,无不担心地问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接过来。大陆是什么样子?香港又怎么样了?汪组长,大陆那边最近有没有消息?”

汪兰也望着梁晴说道:“原来重庆站的同事,大部分都留在了大陆,他们现在从事的是潜伏工作,有固定的人和他们联系,别的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看来秦科长也潜伏下来了。”

顿了顿,梁晴觉得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便说道:“谢谢你能来看我们。”

汪兰与梁晴相视一笑,说道:“嫂子,以后要是有秦科长的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梁晴便点点头,说道:“谢谢。”

都富春见到沈枫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傍晚,那时城西小学刚刚放学,沈枫正站在大门口,挥着手和一群放学的小学生告别。

都富春走到了沈枫的身边,面色谦逊地脱下礼帽,问道:“敢问,是沈先生吗?”

沈枫回身看着一身打扮的都富春,觉得这人有些陌生,便问道:“这位是……”

都富春笑笑,自我介绍道:“我是城西商会的理事长,久闻沈先生对马列主义素有研究,想请沈先生为商会讲几节课,以提高同仁的理论修养。”

沈枫一听这话,立时答应道:“那好啊,这样吧,我晚上要在城东夜校讲课,这位先生不妨先听听,也给我提提意见,以便更好地跟商会的同志们共同学习嘛!”

同是这一天夜里,马友谊也从北京赶了回来。一到家顾不得休息一下,就把这次去北京的事情向王专员进行了汇报。

王专员认真听完,禁不住锁紧眉头沉思起来,起身在办公室踱了两步,接着问道:“秦天亮为什么要隐瞒组织?”

马友谊摇了摇头,说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此看来,其他方面,他也许还有隐瞒我们的地方,比如他被敌人抓了起来,却又被放了出来,这本身就令人生疑。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我们无法核实。我感觉,梁晴母子的真相是这条谎言链上的关键,牵一发而动全身,将很多疑点都会带出来。”

王专员一边思忖着,一边又走回到桌子旁,拿起那张梁晴母子遇难的照片看了起来,最后,终于放下照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马上请示西南大区,建议隔离审查秦天亮。”

就这样,秦天亮很快就被关进了审查室。

把秦天亮送进审查室后,临别前,李荷望着铁栅栏里边的秦天亮,情不自禁地说道:“科长,你要和组织好好说,什么也别隐瞒,你是蜂王,是英雄,这之间肯定是误会了。”

说这话时,李荷的眼圈儿湿了。秦天亮望着李荷,凄然一笑。

夜越来越深了,秦天亮却无法安睡,心里不由得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