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警察局里真热闹, 是家的味道。

岳父和律师团在接待室,岳母和岑局长在办公室,岑之豌和楚幼清单独开房, 在VIP等待区静候佳音。

楚幼清左腿搭在右腿上,腰肢挺拔,双手合握,选了监控器正下方的位置端坐。

这是一个十平方米不到的小间,内外互相不见,咖啡机茶水一应俱全。

楚幼清薄软的红唇抿成一线, 眸光微垂收敛着, 冷冷淡淡,看不出情绪,但她静默中, 有些深沉,仿佛非常的心累。

也对, 这一大家子, 没有一个省心的玩意儿,特别是……

岑之豌顶开门,挤进来半个娇俏的身子骨, 小翘臀饱满圆月一般, 直对楚幼清, 差点杵在楚幼清脸上。

一双亮眼睛, 睫毛扑闪, 左边右边,谨慎地在走道上晃来晃去, 侦查敌情。

楚幼清不得不后仰半寸, 抬起脸庞瞧她。这人刚才也是这般作派, 与老佩佩告别时,明眸中无数探究,像要在老佩佩脸上瞧出一个窟窿,寻找这个男人和楚幼清的相似点。

楚幼清白皙纤手高高扬起,一巴掌打在岑之豌屁股上,“坐好。”

岑之豌出去八回了,补妆、上洗手间、头疼找药、发冷要衣服……折腾得没完,就不能在楚幼清身边安安稳稳地待上一会儿?

岑之豌捂了捂娇臀,坐来楚幼清身边汇报,“那枚‘鸽血红’,有点问题,你知道吗?”

楚幼清瞟了她一眼,真是能干极了,如实回答,“爸爸的事情,我不了解。”

岑之豌思索着点点头,继续讲打听来的情报,“‘日出’是私人财产,估计你爸要上法庭,警局这边,是公诉。”

楚幼清意料之中,只是简短确认一下,“他是不会做任何妥协的,对不对。”

性格使然,加持上巨大的财富,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岑之豌轻“嗯”了一声,“他的律师团……蛮嚣张的。”

她陷入思考,关于岳父的案子,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却忽然没头没脑,一点提示都不给,出声说:“……这不能怪我。你和谁走得亲近,我都会这样想。”

楚幼清心中倏的莞尔,暗暗回忆岑之豌是什么时候开始吃醋的。很快就有了线索,还不是那天,好端端的人间马达,突然在床上攻不起来,连房事都担当不起,非得楚幼清翻身上阵,去吃那枚胭脂痣,可见受的打击,还真是不小,这两天折磨坏了,完全是自找的。

岑之豌明眸皓齿,粉面桃腮,脆生生道了歉,心虚,目不转睛,望着地毯上一道笔直的缝。

楚幼清深吸一口气,转脸大大方方地,甚至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瞧,看完一眼,再看一眼。

双方面的婚也结了,双方面的醋也吃了,看不见岑之豌,挺想念,看见岑之豌,总恼得牙痒痒,心里莫名的很知足。

她听岑之豌话里,还是挺要面子,本身并不会因岑之豌的表达方式生一点气,反而觉得率性可爱,但感觉不生气不像话,于是就很勉强的生气,幽幽地怪怨了一句,“……你怎么这样。”

岑之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听楚幼清是原谅她,展颜笑了笑,移近些,伸手揽住楚幼清的柔腰,往自己怀里轻轻按。

楚幼清横着瞟她,怕岑之豌紧接着说出什么肾言肾语,抬起冷眸示意,“监控。”

结果,楚幼清打回眼神,发现自己的眸光在岑之豌胸前和细腰使劲,略慌,偏转过脖子。

岑之豌以光的速度,娇唇对准楚幼清的天鹅颈,吮吻了一下。

楚幼清一阵难以抑制的哆嗦,闭了眼眸,心跳得炽烈,羞赧又生出兴奋感,推开她,“不可以。”

岑之豌见楚幼清正经的惹人疼爱,本就有意逗她开心,秀拔的身条站在椅子上,作势要用外套去兜监控摄像头,“我把它盖上。”

楚幼清发自内心的急了急,这怎么搞,要搞回家搞,起身扯她裤腰,“下来!回家再说!”

岑之豌脸一红,大腿根内侧的胭脂痣,瑟瑟发抖。

楚幼清知道她在想色情的事情,楚幼清本来也是这个意思,缓和了语气,“你妈看见,再关48个小时。”

岑之豌跳下来,抿抿娇唇,指尖牵过楚幼清的衣摆,捻了捻,吻了一下楚幼清的额头,让她安心,“楚幼清,你听我说。今天我们都回不去的。你爸的案子,是涉.毒。厅里下了文件,立即批捕,不予取保候审。一个小时后,要转移拘留地点。我陪你去看看他,你可以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楚幼清冷冷清清的脸色,出现一丝潮红,继而平静退潮,躁动难平的心绪随她指节传递,缓缓揉扯岑之豌的肩领。

“我就知道……”楚幼清伏倚去岑之豌怀中,抱住了对方纤削却并不柔弱的脊背,“谁敢这样抓他……一定是出了大事。”

岑之豌手指理了理老婆的长发,露出乌黑柔发遮掩的雪白耳廓,温柔低语,“楚幼清,这个案子涉资巨大,他一句话不肯讲,没有好处的。”

楚幼清不语,少顷,埋在岑之豌娇发里的红唇抖动,“……是……是‘日出’?”

岑之豌“嗯”了一声,疑惑着说:“你知道吗,我妈是唯一不主张没收‘日出’的人。你爸这个官司,还有的打,但他如果不配合,时间会很漫长。”

楚幼清羽睫轻颤,问:“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结婚,岑局才……”

岑之豌越发摇脸,狐疑起来,“不会的。我妈从来不讲这些情面。她听到‘日出’是给你作嫁妆的时候,她很高兴,说你应该留着,居然没有避嫌,你说奇不奇怪,她不是这样的人。”

楚幼清侧过幼圆的美眸,眼底湿润,问:“你见到岑局了?”

岑之豌点点头,栖在楚幼清耳边,略带怔怔地说:“我在洗手间遇见我妈。我妈哭了。她好久没哭过,我都记不得她上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

岑之豌一宿没睡。天亮时,陪楚幼清和奚金枝返家休息。

作为家属,她们确实不知情,警方也没有多拿着,重点放在老佩佩一个人身上,这枚“日出”,二十多年前,缠满人命,消失又重逢,无法告慰英灵。同时,以失败告终的“缅甸计划”,也再次浮出水面。

岑之豌和楚幼清送奚金枝回别墅,各有心思,话不多说,多说无益,楚幼清让母亲先睡下,静坐一旁。

岑之豌感到自己在场,奚金枝似乎不方便开口,转身要出去,楚幼清也随着她走,在身后合上门,轻语道:“我要和律师去趟检察院。”

岑之豌讶异,果然是金牌律师团,效率这么高,材料都准备好了,“约见检察长?”

“对。”楚幼清挽住岑之豌的手臂,抚了抚她的发尾,那些翘着的小发勾,戳得她手心发痒,爱不释手,怜爱道:“你回家休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