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浓浓夜色。

岑之豌和楚幼清在客厅地毯上作乱。

腰间一凉, 岑之豌不自觉扬起下巴,她精致娇美的下颔骨,到脆弱微颤的咽喉、锁骨平直白皙……姣好线条, 这般一路隐入于前襟衣领,显得格外修长……

楚幼清没有移开目光,凝着岑之豌前颈间暴露出来的大片细腻洁白,眼底柔情堆聚,缠绵往复,修长指尖尚未继续摩挲, 小妻子周身散发的柔软和温热就已将她的身子, 以及她软化成水的心,整个包裹吞没。

楚幼清抬指,将瀑布般的乌黑耳发掖挽至一侧, 低低伏下漂亮的脸庞。

啊,姐姐要叼住她了……

天气朦胧一团, 客厅内外, 掀起可疑的水花……

是下雨了,还是她被颠覆……

耳中有狂风暴雨不断打在落地玻璃窗上,心弦间, 同样冰雹似的, 激烈如火, 噼啪作响。

口中发出不明显的喘息娇呻, 接着, 因为缺氧,呼吸牵动挺拔的胸脯, 急促起伏, 睁大眼睛, 逐渐轻眨,逐渐涣散……

意识无法对抗,飞速抽离,消失殆尽,一双润汗的纤手还能混乱地揉动楚幼清的柔发,喊姐姐,我要死了,指尖却使不上力气……

起初还有些爱怜的,使得岑之豌被稍稍允许一点喘息机会,到最后,波澜壮阔,连机会都舍不得留。

湿润黏腻的深爱感,叫人着迷,令人发疯,不可阻挡。

还有更多……

还要更多……

岑之豌的每一条神经,叫嚣,哭泣,脑髓胀热发麻,狠狠击中她最敏感的错觉。

有种霜白色的月华,莹润夺目,像楚幼清一样,能打破山月安静,搅动人世繁华,岑之豌觉得,楚幼清马上就要在痴缠造爱中,告诉她一些安心的事情。

她用力倾听。

光鞭撕裂暗夜,世界在霎那间一片雪白,随即再次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楚幼清是唯一亮着的一盏灯,光渗透进每一个角落,汇成浩瀚灯海。

“……姐姐!……姐姐,你要把我舔死了!”

仿佛是梦里发出的声音,如同狰狞的呓语,岑之豌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娇喝出来,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极乐登仙。

除此之外,岑之豌耳际空旷无声,隐隐的期盼,依然向落空中自由落体般,不停坠落,只有一丝丝难以形容的气息萦绕在虚空中,她微微打了个寒噤,仿佛从某种不切实际的境地中清醒过来,缓缓掀开迷茫失焦的眼眸。

天仍是透黑的,楚幼清宛如第一缕晨曦,凑上来吻她潮红未褪的娇俏脸颊,暴雨留下的水潭泽国,在柔厚地毯上,反射出镜面似的光……

岑之豌虚虚弱弱地看见了,她已经没有什么气息,纤手软绵绵搭在楚幼清性感的脖颈上,忙着回应楚幼清极致的吻动。

她已糊里糊涂,身心俱碎,膝盖弓起来,撞上了沙发的边角,神智一荡。

楚幼清怎么还没有彻底把她给艹了,姐姐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想把她留着给谁呢!

岑之豌气愤地回咬楚幼清红唇,要亲,要吮,要嗦,要揉肿了才罢休,但突然的,生出一种来日方长,后会有期的光明和感动。

她也不好脱口而出,讨着楚幼清要她,会显得太轻易,仿佛去看轻了,这楚幼清所看重和宝贵的仪式……

如此说来,即使离婚了,楚幼清也一定会缠着她,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收割殆尽,岑之豌有了这样的领悟,悲痛中,十分欣喜。

她已是粉红粉白的嫰软,倒在柔厚的羊毛地毯上,根本爬不起来。

楚幼清柔美秀长的手臂穿去她腋下,小心翼翼地抱她去洗澡,岑之豌感觉自己成了瓷器。

她的生命值,果然消耗的差不多,花洒沸热的水流轰然而下,水蒸气氤氲,迎面扑在脸上,岑之豌两眼一黑,站立不稳,差点昏了过去。

楚幼清微不可查地蹙眉幽怨,冷柔的雪颜,害羞了一下,将岑之豌翻转过来,挂在自己的天鹅颈上,替她洗洗刷刷,好温柔……

岑之豌不确定,楚幼清是不是更多的出于一种愧疚,她已不能多想。

躺在床上,岑之豌迷迷蒙蒙恢复过来,金子才0.99,她比纯金多0.01,是金光闪闪,真正的纯1!

还不是因为楚幼清媚眼如丝,冷冷清清的凝望着她,楚幼清双手抱在脑后,将每一寸冰肌玉肤,每一寸柔冷娇媚,每一寸风情万种,俱数暴露在岑之豌的X光之下。

岑之豌特别想要她,原地不住哆嗦好几回,只感觉自己像是醉了酒,纤薄的身子,麻了半边,心口死灰复燃,活蹦乱跳,滚烫得不行。

她扑去楚幼清怀里,床垫叽喳响,百忙之中,也了解到,同一个人,做1和做0,是不太一样的。

比如岑之豌,她1的时候,很活力,精气神永垂不朽,做0就超虚弱了,嘤嘤唧唧,躺下去便化成春雷下的一滩花泥,扶都扶不起。

可见,她本是一个柔弱的少女,遇见楚幼清,才成了野兽。

数小时后,天真的亮了,如同每一次,昨夜通宵的疾风骤雨,不可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谁也没有放过谁,一场爱,做得像在撕扯,心里还是有怪怨,怪怨如何这样没缘份……

楚幼清把岑之豌咬得不轻,带着满身爱痕起身,十指纤纤,一件一件穿上小衣料,青丝缕缕浸湿,忽而问岑之豌,早餐想吃什么。

岑之豌断了气般伏在床头,抱住羽毛枕,有滋有味地,享受激情后的余韵,也仿佛接受了她们可能很快就要领取离婚证的现实。

“三明治。”

日子还得过下去。

岑之豌想对楚幼清好一点。

仿佛结婚十年,老夫老妻般,安逸地用过早餐,在玄关口,彼此揽着腰,抵着额头,缠缠绵绵,轻柔细吻了一会儿,各自出门。

岑之豌坐在车里,拨转过后视镜,望了望自己。

她快二十二岁了,她的眉眼,与初见楚幼清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岑之豌依然是这个样子,但只要她愿意,眼底可以泛出一种执着。

她对镜中人点点头。

楚幼清是姐姐。

老婆姐姐爱她,宠她,保护她,永远在她前面行走,岑之豌不介意一直牵着楚幼清的衣角,只要楚幼清喜欢。

可她没想到,她们两条笔直的线,竟然有一天,会从中错开。

岑之豌准备弯道超车,她可以为楚幼清挡风遮雨,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手机铃声响起,未知来电。

岑之豌心有所动,接听,“喂?”

那边传来高调的女声,虽然保持平稳,却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岑小姐,我姓司徒,是楚幼清小姐的委托律师。我们可以尽快见个面吗。”

岑之豌再次看一眼镜子,镜子里的岑之豌,早已挂上了作天作地的营业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