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两年的方针(第2/6页)

“哦,好,”江哲点点头,忽而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弟?”

司马朗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早在宴席之上,他见江哲取出那块玉牌已是心叫不妙,因为待他细细打量之后几乎可以断言,那必然是天子当初赐予他的,虽后又被二弟司马懿取去,至于为何到了江哲手中,司马朗虽说不知详细,亦猜到了几分……

想来二弟便是用此天子随身之物,使得马腾进兵!

如今马腾一死,这玉牌自然就落入江哲手中了……这该如何是好?

“伯达?”江哲诧异唤道。

“哦……哦,”司马朗回过神来,强自按下心中不安,恭敬说道,“下官乃有兄弟七人,除下官外,七位兄弟尚未及冠,更有甚者,乃是嗷嗷待辅之幼儿,却不知司徒为何有此一问?”

“有七人?”江哲点点头,随即犹豫问道,“你众兄弟中,可有一人名懿?”

司马朗心中猛地一跳,袖中的双手亦是有些颤抖。

不可能?依仲达所说,他与江哲虽未谋面,江哲如何会知晓仲达之名?莫非……

想到可怕之处,司马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没有么?”那可是比肩诸葛亮的人物啊,江哲暗道一声可惜,却不曾发现司马朗的异状。

“既然如此,你且归府歇息去吧,我便不留你在此了……”

“恭送司徒!”司马朗拱手相送道。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江哲笑呵呵地摆摆手,朝对面的自家府邸走去。

缓缓起身,望着江哲离去的背影,司马朗心中惊愕至极、难以平复。

江哲……通鬼神乎?不行,此事要尽快告知仲达!

想罢,司马朗当即疾步朝自己官邸而去。

而当司马朗急急忙忙回到家中府邸时,其弟司马懿却正在堂中饮酒观雪。

见其兄回来,司马懿起身相迎,见司马朗衣衫之上罩满雪霜,上前掸去,口中哂笑道,“兄长怎得如此狼狈?为何不待大雪停了再回府?来来,兄长先且饮一杯热酒去去寒……”

不顾司马懿递来的酒盏,司马朗环视一眼左右,低声说道,“随我至屋内,我有事与你说!”

“唔?”司马懿心中疑惑,诧异问道,“兄长有何事?”

这时一个下人走过来往炉火中填了几块柴火,司马朗凝神望了一眼其弟,大步走向自己屋子。

“……”只见司马朗眼神一凛,双眉紧紧皱眉,迟疑一下一口饮罢手上杯中之酒,随即将酒盏掷于案上,随其兄而去。

二人来到密室,喝退左右,司马朗关上屋门,转身对司马懿说道,“仲达,江哲回来了!”

轻摇其头,司马朗哂笑道,“此事我知,他于昨日子时前后到的许都……啧啧,万万不曾想到啊,马腾这一路奇兵竟叫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一一诛尽,叫马腾全军覆没不说,连自个也死在江哲手中……江哲啊江哲,我太小看你了……”

“当初我便劝你!”司马朗低喝一声,皱眉说道,“江哲此人,深谋远虑,城府极深,又兼之是主公帐下得力谋士,莫要恶了他……”

“这不还没与他交恶么?”司马懿微微一笑,神情自若走到桌案边,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淡淡说道,“兄长放心吧,我司马仲达行事,向来滴水不漏,我料他江哲也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司马朗摇摇头,苦笑说道,“恐怕快了……”

“什么?”司马懿闻言猛地转身,诧异说道,“兄长此话何意?”

“我且问你一事,”疾步走至司马懿身前,司马朗凝声问道,“当初天子赐为兄玉牌,以为荣耀,随后被仲达你取了去,我且问你,你可是将此玉牌予了那西凉马腾?”

只见司马懿脸上露出几许疑惑,皱眉说道“兄长何以知之?”

“祸事至矣!”司马朗长叹一声,苦笑说道,“方才主公设宴,为东西两路有功之臣接风洗尘,宴中,那江哲从怀中取出此玉牌,与程昱窃窃私语,想必是询问此物来历……仲达啊,你可是将为兄害苦了……”

“就为此事?”司马懿闻言大笑,摇头说道,“兄长放心吧,此事早在半年之前,我已谋定,我敢料定,就算江哲、程昱翻遍整个许都城,也找不出一人知晓天子将此物赐予了何人!江哲此举,无非是敲山震虎,与叫我等心中起疑,自乱阵脚,兄长莫要在意,叫那江哲查去便是!”

“你……”司马朗闻言一愣,惊异说道,“你半年前就算到这玉牌会被他人所取?”

“非也非也,小弟本以为江哲必为马腾所杀,岂能料到今日之事?不过嘛,小弟一向谨慎从事,为以防万一,便将知情之人相继除去,就算程昱追查到,也不过是查到几具尸首罢了,何惧之有?”说着,俯身拿起茶壶自斟自饮,面色自若。

“可是那江哲已是知晓仲达了呀!”司马朗低声焦急喝道。

“啪!”司马懿面色震惊,手中茶盏不慎跌过地面,化为碎片。

“兄……兄长方才说什么?小弟不曾听清……”

“我说那江哲,已是知晓仲达了!”

“这不可能!”司马懿面色铁青,低声喝道。

“禁声!”司马朗轻斥一声,走到屋门处探听了一下屋外动静,随即转身低声说道,“方才宴罢,为兄正欲归府之际,被那江哲唤住,问我是否复姓司马,为兄答曰‘是’,随后他又问我家中可有兄弟,为兄当时心中就暗道不妙,然而此时此刻,也唯有如实答之,是故为兄乃说‘除我之外,家中还有兄弟七人’,可是那江哲紧接着便问为兄,众兄弟之中可有一人名懿,懿啊!这说得不正是仲达你么!”

司马懿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兄长如何答他?”

苦笑一声,司马朗摇头说道,“当时为兄心中惊得肝胆俱裂,浑浑噩噩,如何回答?!”

“什么?”司马懿双眉紧皱,惊声说道,“兄长不曾与那江哲答话?他……他便放你归来?”

司马朗面色苦笑,迟疑着点了点头。

“兄长误我!兄长误我!”司马懿面色一大急,在屋内几步踱了几圈,凝声说道,“江哲问兄长,兄长实言说之便可,有何大碍?小弟出入兄长府邸已有数月,他人岂会不知?兄长此举,真乃欲盖弥彰,反致其祸也!江哲回去之后只需一问,便可得知确实……兄长此举,反而惹来江哲怀疑啊!兄长真是……唉!”

“这……”司马朗面色一滞,皱眉说道,“当时江哲那么一问,为兄心乱如麻,怎来得及想那般多?仲达,现今我等该如何是好?”

“呼呼……”重重吐了口气,司马懿闭目思索,足足过了半盏茶之后,他再继睁开双目,沉声说道,“一子下错,满盘皆输……如今我唯有听天由命了……若是那江哲确实已知道此事详细,必今夜前来拿我,若是如此,兄长便言此事你一概不知,或许可免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