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赤壁终焉(二)(第2/6页)

“张浩,你说本将军将你安置在府内,好是不好?”望着那名虎豹骑,江睿一脸揶揄说道。

只见那名虎豹骑面色涨红,满脸尴尬之色,其余三人,却是低笑说道,“那感情好,张浩,还不快速速谢过大将军?”

“胡说八道什么!”被称呼为张浩的虎豹骑满脸羞红,对三名同泽佯怒道。

“好了,你等也退下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在其余三名虎豹骑哄笑中,江睿拍拍张浩肩膀,转身朝内院走去。

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打闹声,江睿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顺着亭廊拐了一个弯,江哲却是走到了自家内院,还未走近,便听得阵阵悠扬琴声,不自觉,便停下了脚步,只是……

“叮!”随着一声断弦之响,院内传来一声嗔怒,音如玉石落盘,隐隐带着些魅惑之声。

“夫君!”

“宓儿,”摊着双手,江睿一脸无辜走入内院,望着院内一名俏丽少妇,无奈说道,“这次总怪不得为夫吧?为夫可是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只见那少妇盈盈走近江睿,媚眼一瞥,俏手点点江睿胸口,似怒非怒说道,“琴乃淡雅之音,夫君身上杀气如此浓烈,琴弦如何不断?”

这位女子正是江睿妻室,甄宓。

“啧!”无语地撇撇嘴,江睿大咧咧坐在席上,伸手一揽爱妻,甄宓顺势靠着自己夫君坐下,柔柔说道,“夫君,今日朝事如何?”

“还能如何?”揽着甄宓,江睿随手招来附近一名侍女,叫她备些酒水过来,再复对甄宓说道,“一帮老家伙在朝上口诛笔伐,说的都是些陈年烂谷子的破事,不值一提,不过陛下倒是听得有滋有味,我猜那家伙权当是解闷了!”

“咯咯,”甄宓掩嘴一笑,指指自己夫君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直呼当今天子为那家伙,夫君,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呢!”

“这算什么?!”江睿毫不在意,哂笑说道,“我当初还打得那家伙满地找牙呢!”

“你呀!”甄宓没好气地点点自家夫君胸口,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远处有一侍女盈盈走来,奉上酒水。

“唔,退下吧,”江睿冲那侍女点点头,侍女知趣退下。

“夫君,”起身坐直,为自家夫君倒了一杯,甄宓柔声问道,“今日,不曾与阿伯起什么争执吧?”

正接过酒盏的江睿面色一滞,含糊说道,“恩,恩,算是吧!”

甄宓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放心放心,”揽着爱妻肩膀,江睿一口饮下酒水,大咧咧说道,“今日朝上全是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本将军没兴趣听,那家伙……闭目养神着呢,倒是有几分贾叔风范……”

“恐怕不止如此吧?”甄宓微微一笑。

“咳咳,”颇为尴尬得咳嗽两声,江睿讪讪说道,“当然了,也商议了下南征事宜,这不,争执上了!”

“夫君真是!”甄宓苦笑着摇摇头,继而正色劝道,“夫君,妾身觉得,眼下却是不宜起兵戈之事,百姓思定,并非是一年半载,此刻起兵,不得人心啊,夫君!记得公公掌大权时,大魏国力亦是雄厚,如此,公公亦未曾对西蜀、东吴用兵,依妾身短见,公公恐怕是看出,民心思定,是故罢兵,休养生息……”

“是是是!”江睿敷衍性地连连点头,取过酒壶直接对着嘴饮了一口,随即用衣袖一抹嘴角酒渍,在爱妻责怪的眼神中,哂笑说道,“当初是当初,时下是时下,父亲那会,手握雄兵南征北战,诛灭天下大半诸侯,随后历经赤壁之祸、张白骑之祸、大旱之祸,国力自是空虚,自需休养生息,然而眼下,大魏罢兵休养二十余载,国力鼎盛、兵甲锐利,若是父亲在,恐怕早已挥军江东,一报当日之仇了!”

“你呀!”无奈地摇摇头,甄宓好笑说道,“看你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却是漏洞百出,公公何等豁达之人,岂会记仇?夫君,记得妾身幼年时,来寻夫君玩……玩耍,你!笑什么呀!”

“好好,不笑不笑!”江睿摆摆手。

“……那时,十余位将军联名前来拜见公公,意欲再起兵平定蜀、吴,公公曾言……”

‘百姓饱受战火,其心思安已久,时下终偿所愿,吾不忍废之;兵家之事,可大可小,妄动干戈,孰为不智,若不能速战速决,不如罢战,以免陷身泥潭,不得抽身……’

听闻爱妻所言,江睿摇摇头,正色说道,“爱妻想差了,父亲此言并非是不欲起兵,而是见起兵之事弊大于利,是故罢战。时下,西蜀刘禅荒淫无道,宠信小人,此乃取祸之道,况且诸葛亮已死,区区一姜维,妄图逆天而为,却屡屡被姐夫挡在陈仓,不得寸进,徒耗国力……

而东吴,频频受南越蛮族骚扰,疲于应付,况且孙权年老将死,待其死时,江东必生动荡,待得此时,我挥军南下,兵分两路,一路取扬州、一路取荆州……

若陆逊出兵庐江,我便取荆州;若其出兵巴陵,我便取庐江!”

“这……”听着自家夫君侃侃道来,就算是甄宓心思缜密,也说不出个破绽来,摒眉暗忖良久,忽而问道,“若是西蜀出兵相助呢?西蜀与东吴虽有夷陵之恨,然却属唇亡齿寒,妾身不信,西蜀大将军姜维不会出兵相助东吴!”

“那还不容易?”江睿哈哈大笑说道,“待我出兵之事,叫姐夫兵出陈仓,佯取汉中,遥相呼应,我却是不信,他姜维敢轻易抽兵……不过这厮向来胆子挺大,唔……倘若他当真出兵相助东吴,嘿!我便叫姐夫变佯攻为猛攻,先灭了他西蜀!”

“夫君说得倒是也有些道理……”

“是吧!”拍拍爱妻香肩,江睿郁闷说道,“此乃千载难逢之机,若是叫江东安定下来,再行起兵,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就不信他看不出!”

“好了好了,夫君消消气,”揉了揉自己夫君后备,甄宓忽而问道,“对了,夫君年前派人去并州,可有探得公公、婆婆行踪?”

“要是有我还能呆在洛阳?”想起此事,江睿直翻白眼,饮了口酒无奈说道,“说起来,父亲还真是一豁达之人,司徒之位,说丢就丢……那司徒之位,可不是我那兄长那个能比的!”

“咦?有何区别么?”甄宓显然有些疑惑。

“这你都不明白?”揶揄一句,江睿低声说道,“其实我当初也奇怪,父亲为大魏立下无数功勋,为何不加封父亲官职,仅加以爵位,经贾叔一提点,我才明白过来,父亲那司徒之位,属旧朝官职,与先武帝同列,纵观大魏,唯有寥寥数人,可居此殊荣!哪里是我那兄长之官位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