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第一日:半渡而击(一)(第2/3页)

张颌闻言一愣,轻笑说道,“真是瞒不过你!——不过,就算不是为逢纪开脱,那陈蓦也确实极难对付,此人命魂[贪狼],诡异非常,虽命魂被我所克,然而我却拿他不下……我张颌在河北也算是与众多武人对峙,却无有一人如此难缠,当真乃异数!”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摇头哂笑道,“早知有此等人物在白马,主公应当派你为先锋,也省得那颜良白白送死!”

“禁声!”高览闻言咳嗽一声,打断了张颌的话,毕竟这种事无论是传到主公袁绍耳中、亦或是传到与颜良亲若兄弟一般的文丑耳中,都会造成极为不妙的影响。

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嗤笑不已的张颌,高览转头望向身后两位心腹爱将,压低声音唤道,“李焕、李钊!”

话音刚落,就见身后有两名袁将走上前来,看他们那相似的容貌与性格,多半是一胞所生的兄弟二人。

“将军!”

“唔,开始吧!”高览点了点头。

多半是明白了主将高览的意思,李焕、李钊点点头,前者抬起左臂一振,后者半蹲于地,右掌按在地上,只见在一段极为短暂的停顿之后,两人身前竟然渗透出一股戾气,缓缓凝聚成形,转眼之前,前者李焕左臂上竟然出现了一只由戾气凝成的鹰,而后者李钊的面前,亦出现了一头由戾气所聚拢而成的狼。

只见那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那只鹰忽然振臂飞向半空,而那只狼,竟然凭空踏着翻滚的黄河河水来到了河对岸。

见此,即便是早前便见过几次的张颌,亦不禁表情微微一变,低声赞道,“真是了不得!——喂,高览,把你这两个副将让给我吧?我给你两千轻骑……不,三千!”

瞥了一眼张颌那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高览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莫说三千,三万也不换!——再者,你要他们做什么,你自己不就是一个最佳的斥候人选么?”

“话虽如此,但总不能每次都由我亲自去探查敌军虚实吧?”

“所谓能者多劳……”

“得了吧!——不换就不换,真是话多!”见高览死活不换,张颌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正如传言,他们这河间四将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颜良与文丑交好,而张颌则与高览关系密切,不得不说,袁绍麾下文臣武将虽多,然内中派系之乱,犹在曹操麾下部将之上。

而就在张颌与高览说笑的期间,河对岸的陈蓦却是看傻了眼,当他望见那只鹰以及那头狼渡过黄河,搜索着南岸动静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是……

【魂附】?

所谓的魂附,指的便是魂力外附,在此之前,陈蓦曾在弘农与郭汜的对战中见识过,当时,仅仅只有野兽级命魂的郭汜凭借着这一招,一度压制地当时尚未彻底觉醒贪狼与白泽命魂的陈蓦几乎毫无还手的余地。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同为魂附的一类,但是眼前那两名袁军将领所使用的招法,却与出身西凉的郭汜的有些差异,无论是那只鹰也好,那头狼也罢,都看不出来它们能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好似仅仅只是作为搜索的工具使用,难道这就是幽、冀两地对于戾气的独到运用方法么?

虽说陈蓦此前早就听说过,在天下各地,武人对于招式亦或是戾气的运用,都存在着其独特的差异,但是当他瞧见那两名袁军副将用此种方法搜索敌军动向,陈蓦着实吃了一惊,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根据陈蓦以往对戾气的了解,戾气一旦离开人体过远,就会渐渐减弱乃至消失,就拿他陈蓦来说,他伸展戾气的极限也不过是十丈左右,但是河对岸那两名袁军副将,何止是将戾气伸展了十丈?

根据陈蓦的目测,他们甚至将戾气延伸了差不多五十丈左右……

怎么可能?

眼望着天空那头鹰即将飞到自己头顶上方,陈蓦不禁有些紧张,要知道戾气可是武人身体一部分,一旦被敌将的戾气所捕捉到,那就意味着自己众人已经暴露。

“……”不经意地,陈蓦的左手缓缓伸向腰后的剑套。

而就在这时,一只轻柔的小手伸了过来,按住了陈蓦的左手,陈蓦转过头去,却见张宁望了一眼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陈蓦愣了愣,他这才想起,张宁早已用妖术隔断了众人的气息。

果不其然,那只由戾气所凝聚而成鹰在陈蓦等人上空盘旋了几圈,终究朝着来的方向而去,而那头由戾气所凝聚而成的狼亦是如此。

发现了么?

心中着实有些紧张的陈蓦,死死盯着河对岸那两名袁军副将的表情,只见,当那只鹰与那头狼回归到他们二人身上时,这两名副将整个人一震,似乎显得很是疲倦,看得出来,这个招式消耗了他们太多的心神。

而见到这番景象后,陈蓦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在细细一想后他意识到,那两名副将所用来搜索地域的招式消耗极大,并且,看样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掌握,说来也是,倘若每个人都能轻易将戾气延伸到距离本体数十丈开外的位置,那整个天下势必会出现某种变动,别人且不说,至少对陈蓦很大帮助,即便再遇上那时对战张颌时的窘迫处境,也不会再因为视力上原因而导致无法远距离地施展缩地。

说到底贪狼命魂的缩地,虽说也需要用视力定位,但是它并不像白泽那样对视觉有极高的苛求,只要能准确把握某一地的位置与周边环境,即便失去了视觉依然能够施展缩地,而之所以陈蓦以往都用视力定位缩地的位置,而不是用戾气的感知,无非只是因为视力的范围能够达到百丈之外,而戾气的感知,仅仅只有五、六丈。

“啪嗒,啪嗒……”

随着那两名袁军副将的点头示意,河对岸的袁军终于有了动静,他们将两只小舟推入了河中,随即,大概有十几名袁军士卒划着小舟来到了河对岸。

而期间,陈蓦瞧得分明,这些袁绍士卒手中,分明拉扯着一根根的铁索。

“铁索?”

陈蓦嘀咕了一句,说着,他愣了愣,因为他感觉自己左手上那温软的触感仍未消失,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这才发现张宁那娇白的右手依然搭在自己手上。

或许是注意到了陈蓦那错愕的表情吧,张宁这才惊觉,下意识地抽回右手,低下头去,望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即便是附近的黑狼骑将士并未发觉两人的异样,陈蓦依然感觉很是尴尬。

而这时,那些划着小舟的袁军士卒早已渡过了黄河,只见他们毫不在意所乘的小舟被河水顺流冲向下游,而是死死拉紧了手中的铁索,并将其牢牢绑在河岸旁的几棵树上,而这时,河对岸的袁军也陆陆续续将一根又一根用那铁索连接的巨木悄然丢入河中,只见这些巨木粗达一人合抱,两段以铁索穿透,以至于两边施力之下,被丢入河中的巨木渐渐呈现出木桥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