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疯女人(第2/4页)

杨夫人:“本来是想让一个丫鬟来伺候着的,但相公说不用,孟大人,您不知道,我们夫妻十几年,他从来就没有动过填房的念头,和我一直相敬如宾,恩爱如初,谁想……”

孟天楚见杨夫人说道伤心处又是哽咽的不能言语,不禁也为这个才三十出头的女人有些难过了。

孟天楚:“杨夫人如今有几个孩子啊?”

杨夫人:“四个,三男一女,女儿最小,今年才二岁多,孟大人,你让我这一家以后怎么过啊。”

孟天楚不禁叹息,连忙劝慰道:“杨夫人请不要难过了,杨同知的死,我也很难过……”

孟天楚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见床头有一张女人的香帕,孟天楚转头见杨夫人正低头哭泣,便将香帕拿起,只见香帕为白绢,上面绣着一只怒放的腊梅,右下角绣了一个乐字。

孟天楚问道:“恕在下冒昧,可否问一下杨夫人名讳啊?”

杨夫人并未瞧见孟天楚手上拿着的东西,只低头说道:“妾名单字一个梅。”

孟天楚:“梅花的梅?”

杨夫人:“是”

孟天楚哦了一声,走到杨夫人面前,将手中的白绢递给杨夫人,道:“杨夫人,这是你给杨同知绣的绢帕吗?”

杨夫人抬头一看,孟天楚发现杨夫人的眼睛里流出了一丝犹豫,但很快杨夫人将绢帕接过,匆匆放在袖管里,点了点头。

孟天楚为杨夫人的那一丝犹豫而感到茫然,按理说应该是杨夫人给杨乐至的绢帕是没有错的,那杨夫人在犹豫什么呢?

孟天楚:“杨夫人若是不介意,我想将刚才给你的那块白绢带回去。”

杨夫人:“不……不过就是一张白绢而已,有……有什么好看的呢?”

孟天楚:“那就算了,你收着吧。”

蔡钊一旁说道:“那孟大人要不要见见这家的人问问情况?”

孟天楚点了点头,看了看隔壁的门是关着的,便道:“这就是这家管家住的地方?”

蔡钊:“正是。”

孟天楚:“不是所有的人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管家不在?”

蔡钊转身找来一个衙役,衙役答道:“管家在门厅,因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所以就让他在那里呆着。”

孟天楚:“那我就先看看他的房间好了。”

衙役应声将管家的门打开了,孟天楚走到门口看了看,这个房子的陈设明显比杨乐至的好些,房间也宽敞一些,但屋子里十分凌乱,味道也不好闻。

孟天楚:“这个管家也未成家?”

衙役:“没有,多四十多岁了,一直独身一人。”

孟天楚走进门去,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散乱的男人的衣服,桌子上还摆了一些碗碟,孟天楚走上前去,碗碟里还有一些剩下的饭菜,旁边还放着一个酒壶,孟天楚将酒壶拿起在鼻子上一闻,和刚才在杨乐至房间里闻到的味道相似,便喊一个衙役进来,让他将管家喊来。

孟天楚看了看房子里还有一些字画,有些挂在墙上,有些搁置在桌案上,看墨迹像是新画的,画工拙劣稚嫩,大概是才开始学,无非都是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在墙上挂着的却是一张类似仕女的一副图,图中女子半侧着身子,脸的一半也被扇子遮住,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手法和画工和桌案上摆放的一看就出自两个人之手,孟天楚走近画一看,上面写着:羞遮梅若,闭月羞花。

一句话同时出现两个“羞”字,似乎有些不对,孟天楚正在思量,衙役在门口说道:“大人,管家带来了。”

孟天楚折身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消瘦,皮肤白皙,长的竟还有些清秀,怎么也和杨夫人之前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凑不到一块儿。

管家见孟天楚站在墙边看画,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上前恭敬地孟天楚施礼,孟天楚见这个人说话声音却是不好听,又尖又细,象撕烂布一样。

孟天楚指着墙上的画,道:“这个是你画的?”

管家点头,道:“正是。”

孟天楚看了看桌案上的画,管家赶紧也说是自己画的,孟天楚笑了,道:“好像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啊。”

管家听罢,伸出自己的右手,孟天楚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管家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没有了,便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管家淡然一笑,道:“三年前不小心让刀给削掉了,于是只好试着用左手画画,大人之所以认为不是出自一人之手,那是因为我的左手永远都不可能和右手一样挥洒自如了。”

孟天楚走到桌案前看着画,道:“真是可惜了。”

管家:“当我不能改变断指这个现实的时候,我只有去试着改变自己。”

孟天楚点头:“说的好,怎么,你还喜欢喝酒?”

管家见孟天楚看着桌子上的酒壶,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继而镇定下来,道:“象我这样的人,酒是最好的伙伴了。”

孟天楚:“昨天晚上喝酒了吗?”

管家:“日日小酌几杯。”

孟天楚:“酒量如何?”

管家:“不醉即可。”

孟天楚:“你最后一次看见杨大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管家想了想,道:“前天吧。”

孟天楚:“前天什么时候。”

管家笑了,道:“那我就忘记了,我一天事情很多,我也顾不得去管他了,听说他在知府衙门也是忙的不亦乐乎,所以难得见上一面。”

孟天楚:“你再好好地想一想,再是忙,也总该记得是白天还是晚上了吧。”

管家赶紧笑着答道:“那是,那是,是白天,没有错的,我的意思是记不得是什么时辰了。”

孟天楚哦了一声,走出门去,管家紧跟着走了出来,道:“孟大人,您看……您看是不是尽早将扬大人的尸体抬走,放在我隔壁……呵呵,实在是渗得慌。”

孟天楚转过身去,那管家走得急,差点和孟天楚撞个满怀,管家又赶紧退后一步,讨好地微笑着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你和杨大人一起喝过酒吗?”

管家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一个下人哪里敢和知府衙门的同知大人促膝举杯。”

孟天楚看了看一旁的杨夫人,见她的眼神正和自己对视,连忙低头。孟天楚想着什么,对管家说道:“很快我们就把杨大人的尸体抬走了,你不用担心。”

管家一听,说道:“就是,就是,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孟天楚听罢,没有说话,对衙役说道:“将管家暂时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也不许去,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

管家:“大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人又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