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清平岁月(49)二合一(第2/3页)

金匡只是深深的看着小儿子一眼,皱眉,但到底是不说话了。

许时忠看了金匡一眼,也不说话,只坐在李昭塌边。

两边就这样僵持起来。

时间越拖越是对金匡不利,外面许时忠的人若是不见他出去,迟早就要乱的。

监国之权只叫许时忠独揽,金匡今日还是不会罢手。

叫许时忠将监国之权让给金匡,这更是痴人说梦。

此刻两人都盯着沙漏,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彼此不肯退让,接下来的必然是刀兵相见。

“我说一句!”四爷看向两人,“不管你们怎么想,有件事得达成共识。朝堂不能乱!开春了,二哥那边枕戈待旦,内乱乱不起!”

金匡和许时忠都点头,认可这个话。

许时忠冷笑:“老师正是因为知道我顾着你二哥,所以才敢再这种时候胁迫我,用亲生儿子做筹码,果然还是老师。”

金匡老神在在,好似说的不是他一般。

四爷伸出一根手指,“这是第一件事,现在达成共识了。”随即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要保证朝堂不乱,那就得先保证,朝纲不乱。”

朝堂和朝纲一字之差,可这相差却远了去了。朝堂是指人和事,人心不能散,朝事不能无人理。但朝纲不一样,纲纪纲纪,纲就是维持正常秩序不可或缺的法纪。

许时忠上下打量四爷,手不由的摸着腰上的玉佩,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金匡却眼前一亮,心里涌出一股子喜意。

四爷就道:“陛下身体欠安,需要休养。朝中没有太子之时,委托臣下,处理朝政,这是君臣情义。但如今,国有太子,作为臣子再把持朝政,这就是僭越。”

可作为太子的二皇子才不过是个奶娃娃。

许时忠才要说话,就见四爷的手往下压了压,“太子年幼!国有幼主……按照以往的规矩,该是国母垂帘……”

太子监国,金匡和保皇一党就有了参与的机会。

国母垂帘,作为皇后的哥哥,许时忠名义上是退了,但手里的权利未见得就少。

这与两人而言,金匡是得到了名正言顺的参与朝政的机会。对许时忠呢,好似没有坏处。朝堂里一潭死水有什么意思,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生了几个心思。与其叫这些人暗地里勾连,倒不如给他们平台叫他们顺着这个台子跳出来。

这是以后长远的好处。近处而言,眼前的危机迎刃而解,谁都没失去什么,谁都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大局而言,朝堂内部哪怕会有两党之争,以现阶段而言都是好事。党争这种东西,在一定的条件下,他是有积极作用的。比如现下,那么多人有了向上的阶梯。只要有奔头,人心就会稳。

这是方方面面都会满意的一个提议。

哪怕是对辽东的局势,眼下这两人,只要有条件,谁都不会坏了金仲威的事。只要不坏金仲威的事,就是不会坏了大局。

只要对外还是一致的,那么对内……斗呗!朝堂这种地方,斗争从没停止过。

四爷把话说完,就看两人,等两人说话。

许时忠的命现在在金匡的手里攥着呢,他先点头:“纲纪不能乱。老四说的很有道理!”

金匡一边可惜这个机会,一边心里也知道。今儿若是真在这里杀了许时忠,那么京城之乱就在眼前。只要乱起来,谁能保证一定能最快的稳定局势?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他答应这个提议的主要愿意,主要的是这个提议是小儿子提的。有一点就足够了。

金匡朝侧殿看了一眼,“来人,拟旨!”

林雨桐看着印记,用手又搓又揉,正琢磨呢,城里的鼓声锣声响成一片。

宫里颁布圣旨,一般都这动静。

林雨桐将衣服赶紧收拾齐整出去,一个个的都在院子里呢。琳姐儿急忙过来:“四婶别急,相公已经出去打听去了。”

不急!不急!

不大工夫,路六爻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四婶,刚才旨意下来了,太子监国……皇后垂帘……”

林雨桐先是皱眉,随即一喜:“好!好!好!”

这才是熟悉的套路嘛!

明争好过暗斗。

只要是明着争,那万事都有底线。再不济,国法纲纪在那里放着呢,谁都别踩那条线。只要在这条条框框里,除了那些想争想抢的大人们,跟别人是没多大关系的。

太平日子总能过的吧!

林雨桐转身看金双,“你爹快回来了,我亲自下厨。”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轻松。

金双把快下蛋的鸡宰了三只,今儿京城里估计买什么都不好买的。

不一时,远远的就传来鞭炮声,一声接着一声,连成了一片。

而四爷陪着许时忠,就在这鞭炮声里,安全的走出了皇宫。

这鞭炮声叫许时忠脸上多了几分复杂,论起卑鄙,金匡比他更甚。可这个消息传出来,好似是金匡胜了,金匡依旧是忠臣,为皇室争夺了这么一丝契机。于是,普天同庆。

他倒是真成了那个奸臣。

可谁知道,他也是强压下心里的私欲,为了这个天下,为了百姓不受荼毒,做过许多许多的努力。

没人在乎的!

他就想,他现在若是死了,那史书上给自己的定论,也一定是奸臣。

奸臣?

呵!成王败寇,败了的才任由别人评说呢。

他扭脸看四爷,上下的打量,“瞅准时机,果断出击,用最恰当的方式解决最棘手的问题……一招翻盘!而妙的是,你替我解围了,我得感谢你。你为那些矢志不渝的朝臣创造了一丝机会,他们对你感恩戴德。便是皇室,也因为你的朝纲,得了益处。一手托三家……”他的手指轻轻的点在四爷的胸口,“你这心胸,这手腕……真不出来?”

“我出来,该帮谁呢?”四爷反问一句,“帮我父亲?你不放心。帮你?那这世人不得用唾沫星子淹死我。所以,我只能两不相帮。”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对他这个姐夫也很有情义。

其实,他还有一种选择没说——那便是帮宗室。

但这话,谁都不能挑明了说了。

两人在宫门口告辞,各走各的路。

而此时的金匡还留在宫里,床榻上的李昭还没有醒,那个王太医给不出什么结论。脉象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也没有别的突发疾病,更没有中毒的迹象。

就是不明原因,然后吐血了。

王太医还问了一声:“……陛下有没有可能是气急攻心?”

拿住了许时忠,他生的哪门子气?

况且,之前跟许时忠唇枪舌战有来有往的时候,那叫一个心平气和。老四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正好……更不可能是气极怒极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