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新的领导(上)(第2/3页)

崔可夫听到这些坏消息后,咬着后槽牙问克雷洛夫:“参谋长同志,假如我们的反击部被德军彻底击溃的话,以你的估计,敌人的进攻目标将是哪里?”

克雷洛夫翻了翻手上的电报,随后用肯定的口吻说道:“报告司令员同志,刚刚奥夏宁娜同志已经说过了,敌人的进攻重点,将是马马耶夫岗和中央火车站。从目前德军进攻的矛头方向来看,奥夏宁娜同志的判断是准确的。”

“要把敌人挡住,绝对不能让他们肮脏的靴子,踏进我们城市的土地上。参谋长同志,您立即给坚守中央火车站的指挥员打电话,让他们在通往车站的道路上,布设上反坦克雷,并在附近的楼房里多布置狙击手。”

等崔可夫的话说完,我小心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大,可以回马马耶夫岗去吗?”

崔可夫听后冲我摆摆手,不假思索地说:“去吧,奥夏宁娜上校,我请你记住,一定要把敌人牢牢地挡住,绝对不能让他们占领马马耶夫岗,否则的话,即将渡河的近卫师就会遭到高地上德军的阻击。”

“请司令员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把马马耶夫岗交给德国人。”说完,抬手敬礼后,我就打算转身离开。

古罗夫却在这时叫住了我,关切地叮嘱我:“奥夏宁娜同志,路上不太安全,不是炮击就是轰炸,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谢谢您,军事委员同志,我会注意的,请您放心。”说完,我再次向他敬礼后转身大踏步地离开了指挥部。

从指挥部出来,一直待在外面的巴斯曼诺夫便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我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马马耶夫岗了。”

“可是,师长同志。”巴斯曼诺夫有些为难地说:“难道您没有听到城内很多地段都在响枪吗?这铁定是德国人冲进城里来了,要是我们这个时候往外走,和他们迎面遇上了,该怎么办呢?”

听说德军的部队已经冲进了城市,我心里慌乱了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我努力用平稳的语气对他说:“上尉同志,虽然德军冲进城市,但我这时候出城,还是有希望顺利地返回马马耶夫岗的。假如继续留在这里,等到冲进城市的德国兵越来越多,那时候,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巴斯曼诺夫见我去意已决,也不再坚持,连忙冲远处招招手,一辆撤掉了四周篷布的吉普车就冲了过来。等车一到,巴斯曼诺夫便搀扶着我坐到了后排,他自己坐在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而另外两名战士则一左一右地坐在我的身边。

虽然从集团军司令部到马马耶夫岗的距离不远,但由于路上到处弹坑和瓦砾堆,所以车速一点都提不起来。坐在前排的巴斯曼诺夫端着冲锋枪,警惕地观察着道路两侧的动静,似乎怕突然从瓦砾堆的后面冒出几个德国兵来。

走了一半的路程,虽然枪炮声越来越响,但是一个德国兵都没出现。见到路上平安无事,我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建筑物的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我立刻又变得警觉起来。当我坐直身体,拔出手枪时,注意到我动作的巴斯曼诺夫连忙警惕地问:“师长同志,怎么了?”

我用枪向声音传来的位置一指,大声地说:“你还没有听到吗?是马达声,那边有坦克的马达声。”

巴斯曼诺夫侧耳听了一下,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随即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没事,光听马达的声音,就知道是我们的T-34坦克。”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车就驶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坦克的马达声就是从左边的路上传来的,我忍不住好奇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把我惊出一身冷汗,虽然驶过来的是我军的坦克,但是坦克上坐着的却是德国兵。

不光我在看,就连巴斯曼诺夫、司机都在看,当他们看到车身上坐着的德国兵,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没等他们做出反应,一发坦克炮弹就飞了过来,飞过我的车顶,落在七八米外的空地上爆炸。

到这种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来的是德国人,只不过他们乘坐的是从我军手里缴获的坦克。我冲着司机大喊道:“快点,冲过去。”随后,我又冲着巴斯曼诺夫嚷了一句:“见鬼,上尉同志,这不是我们的坦克,是德国人的坦克。”

没等我们的吉普车冲进射击死角,德军的坦克又开了一炮,炮弹落在我们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爆炸,横飞的弹片打得我头上的钢盔叮当作响。我左侧的战士运气显然没有我好,在爆炸结束的同时,他的头部往后用力地一仰,接着身子一歪,就从颠簸的吉普车上滚了下去。

坦克上的步兵跳下车,端着枪,叽里哇啦乱喊着追了上来。我拿起牺牲战士落在座位上的冲锋枪,冲着后面追上来的德军兵就扣动了扳机。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出去后,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把手里的步枪一扔,捂住胸口,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后,一头栽倒在地。

我看到一击奏效,还想再开火,没想到再扣扳机,却发现子弹早已打完,气得把枪往脚下一扔,蹲下身子,躲避嗖嗖嗖从头顶掠过的子弹。巴斯曼诺夫和另外一名战士,把枪架在座椅上,冲着后面追上来的德国兵,不停地射击着。

当我们把后面的追兵甩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庆幸地说:“幸好我们早出来了一步,否则就被德军的坦克截住了。”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上次被俘的屈辱经历,便及时地止住了话题,没有再往外说。

坐在我右侧的战士忽然小声地说了句:“我看这些德国兵好像都喝得醉醺醺的,要是他们没喝醉的话,我们想脱险,可能没那么容易。”

“你知道什么?!”战士的话被耳尖的巴斯曼诺夫听到了,他也许怕我会不高兴,扭头训斥战士说:“现在天冷,德国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只能喝酒御寒。”

巴斯曼诺夫的话,倒让我想到了去年的莫斯科保卫战,如果不是天公作美,来个气温骤降,将德军冻得失去了战斗力,那场战役最后的结局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想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尉,你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开始下雪吗?”

巴斯曼诺夫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也许和莫斯科一样,都是十月下雪吧。不过我以前读书时,曾在书上看到过对伏尔加河的介绍,河上每年十一月结冰。”

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马马耶夫岗上的师指挥部,当我走进屋里时,原本坐在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纷纷站了起来,并迎了过来,关切地问:“师长同志,您回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