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 爱才之心

我的身子晃了一下,如果不是布科夫从身后及时地扶住我,估计我就一头栽进了旁边刚挖出的泥土堆上。布科夫扶住我以后,还关切的问:“司令员同志,您怎么了?”

我站稳身体,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掩饰地说:“少校同志,可能是刚刚爬坡走得太快,再加上这天上的太阳又太晒,估计有点轻微中暑了。”

我的话刚说完,旁边便递过一个水壶来。我扭头一看,原来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他见我注意到了他,又把水壶朝我的面前递了递,同时关切地说:“司令员同志,先喝点水吧,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两口。在将水壶递还给塔瓦尔特基拉泽时,我还特意问了一句:“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吗?”

塔瓦尔特基拉泽接过水壶,随手递给了身边的一名军官,接着他侧着头问吉尔金:“少校同志,你们这里搭的临时指挥所在什么地方?”

吉尔金指着几十米外的一个简易木棚,对塔瓦尔特基拉泽说:“师长同志,我的指挥所就设在那里,您和司令员可以到那里休息一会儿。”

塔瓦尔特基拉泽没有擅作主张,而是向我请示:“司令员同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到那里去休息,等到你的身体恢复了,再继续视察。”

我飞速地瞥了一眼年轻的瓦西里耶夫,见他又重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似乎比我还要紧张。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便冲着塔瓦尔特基拉泽点点头,赞同地说:“好吧,将军同志,我们就先去那里坐坐。”

这时,我听见旁边的吉尔金冲着那几名战士大声地说:“好了,战士同志们,你们休息得差不多了,都回去继续工作吧。”

听到他的命令,几名战士拿起工具,转身朝战壕走去。我看到瓦西里耶夫也转身要离开,心里忽然涌起了想和他聊聊的念头,毕竟丽达也是他笔下所塑造出来一个人物。也许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我连忙叫住了他:“瓦西里耶夫同志,请等一下。”

这位年轻的红军战士听到我叫他,连忙来了个向后转,挺直身体面朝我站着,眼神中流露出了疑惑不解,他的心里估计在猜测,为什么集团军司令员会叫自己留下。

我先是扭头对吉尔金说:“少校同志,麻烦您给我和塔瓦尔特基拉泽将军带带路。”见他点头表示同意后,我又用手一指瓦西里耶夫,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也跟着来。”

虽然吉尔金和瓦西里耶夫一样,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叫瓦西里耶夫同去指挥所,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自觉地在我们的前面充当着向导的角色。

充当营指挥所的木棚因为还没建造完,显得非常简陋。除了几根碗口粗的木头支架和顶棚的木板外,四面都是光秃秃的。

我们几人在长凳上坐下后,我扭头问坐在旁边的瓦西里耶夫:“战士同志,我想问问,刚刚你在给那几名战士讲什么故事?”

听到我的问题,瓦西里耶夫连忙站起来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

没等他说完,我便抬起右手向下压了压,同时说:“行了,战士同志,别这么客套,有什么话就坐着说吧。”

“是!”瓦西里耶夫答应一声,红着脸重新坐下来,接着往下说:“在战斗的间隙里,我试着在写小说。战友们看见了,就缠着我把还没有写完的小说讲给他们听……”

瓦西里耶夫在讲述时,我听见旁边的吉尔金在小声地向塔瓦尔特基拉泽介绍说:“师长同志,这个瓦西里耶夫是营里的一名文书,平时就喜欢舞文弄墨的……”

我等瓦西里耶夫说完后,好奇地问:“你能告诉我,你所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吗?”

“名字叫《他们可能同我一起去侦察》。”瓦西里耶夫在介绍完书名后,又继续说:“讲的是几个侦察兵的故事,他们深入敌后去执行侦察任务。在完成侦察任务,准备返回时,却被德军发现,并包围了起来。侦察兵们一边勇敢地和敌人战斗,一边利用手里的电台,将他们所侦察到的情报发回了司令部。最后在经过激烈的战斗后,所有的侦察兵都壮烈牺牲。”

瓦西里耶夫所说的书名,我压根就没听说过。细想起来,他的作品除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外,其余的书一点名气都没有,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我等他说完,就好奇地问:“除了这本书以外,你还写过其它的书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满脸涨得通红的瓦西里耶夫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过了好半天,他才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刚开始学习写小说,到目前为止,一本都没写完呢。不过我所写小说,都是根据真实的事情改编的。”

“战士同志,既然你的小说是根据真实的事情改编的。”我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那么我给你提供一点素材,不知道你能写出一本书来吗?”

瓦西里耶夫听到我这么说,立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一寸来长的铅笔。在做好准备后,他恭恭敬敬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准备好了,您可以讲故事了。”

我扭头看了看塔瓦尔特基拉泽和吉尔金,见两人也摆出了一副听我讲故事的表情,便笑了笑,跟着向瓦西里耶夫介绍起所谓的“素材”:“在去年发生过一起真实的事件,我们的一名中士率领五名战士,为了抗击企图进入沃比湖畔的一支德军伞兵小分队,在经过顽强战斗后,全部壮烈牺牲,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你能把他们的英勇事迹,写成一部小说吗?”

瓦西里耶夫听完我的话以后,手里捏着纸笔就陷入了沉思中。我深怕打断他的思路,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望着我说:“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我急于想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便催促他说:“不管你想到什么,都尽管说出来,就算说错了。不管是我,还是你的师长、营长都不会责备你的。你们说,是这样的吗?”后面的一句话,我是对着塔瓦尔特基拉泽和吉尔金问的。

“没错!”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瓦西里耶夫的胆子似乎壮了许多,他鼓足勇气说:“司令员同志,我在想要是中士所率领的不是男兵,而是几名女兵,在森林里和这些伞兵展开了殊死搏斗,最后全部壮烈牺牲,不知道这样的构思怎么样呢?”

“不错,瓦西里耶夫同志,你的这个构思很不错。”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把男兵改成了女兵,可以加强小说的悲剧性和感染力。因为女性的使命是生育和延续生命,不是战争、更不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