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顶嘴(第2/3页)

林黛玉顺势坐在软竹椅上半躺着,轻轻的摇荡起来,顺着月洞窗看向外面。

之前显得有些阴森孤寒的竹林,几缕灿烂的阳光透射进来,蕴出一片翠绿色的绿荫来。

一只蜻蜓在竹林间翩翩飞舞,似在追逐着缕缕阳光。

心情,忽然开朗了许多。

一缕阳光透过竹林照了进来,阳光落在林黛玉的脸上,暖洋洋的。

没一会儿,在摇椅上躺着的林黛玉,就静静的睡着了,嘴角还弯起一抹静谧的微笑……

他一定会好好的!

……

神京城郊,铁槛寺。

相比于前日送殡时的场面,今日的动静堪称浩大。

凡是在京的武勋将门,每一家每一户,全都来此了。

高大的祭棚林立,从铁槛寺往外延伸足有二三里地。

哀乐阵阵。

只各个府上跟随而来的彪悍亲兵,就一直站满到官道上。

人人右臂挂白,面色凝肃。

马匹、轿子、车马更是不计其数。

本来贾环让李万机请了六十四名僧人,六十四名道士来做法事。

但后来的牛继宗和温严正等人,又各自带来了六十四名。

秦风也带来了六十四名,是他母亲张氏吩咐的。

其他的各个府邸,也八名、十六名的带来不少。

最后汇集在一起,足足有五百名和尚,五百名道士,大设道场,齐做法事。

法鼓金铙,幢幡宝盖。

声势浩大,十分惊人。

在铁槛寺东南角之首,三座高坟矗立。

坟前,各立着一块墓碑,分别刻着贾源、贾演以及贾代善三人的名字。

墓碑前,堆积着高高的纸钱,熊熊燃烧着。

祭桌上,香鼎内烟气滚滚。

今日前来之人,凡是有点地位的,都来上了一炷香。

贾环做孝子,跪在最前面的侧位,每来人上香,他都要拜一拜,面色肃然,悲痛……

原本牛继宗还想集合荣国一脉,一起鞠个躬,自责一番。

这个主意被贾环劝住了,那实在太打眼了些……

即使如此,声势已经足够了。

到后来,皇太孙身边的近身太监高玉,及隆正帝身边的苏培盛也来了。

最后,军机大臣,镇国将军赢祥,居然也出现了。

他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侧目。

看着他眼神不善的人大有人在。

太上皇之子又如何,大秦的亲王都不值钱,更何况区区一个镇国将军?

不过,当赢祥在祭桌前恭敬的上了一炷香,又深深三鞠躬后。

众人对他的敌意,似乎小了些。

上完香行完礼后,赢祥顿了顿,然后才当着一群勋贵的面,对贾环道:“上次之事,我很抱歉……”

贾环刚给他还完礼,闻言面色不变,淡淡的道:“那件事已经揭过了,镇国将军不用再提。”

赢祥闻言,咳嗽了两声,眼中闪过一抹哀色,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站着,木头人一样的刑部尚书方卓和大理寺卿邓悌,沉声道:“昨夜之事,下作卑劣之极,不能容忍。还望两位大人尽心,早日破案。”

方卓和邓悌闻言,嘴角一起抽了抽。

以两人的身份,其实可以不鸟赢祥的。

只是却不知为何,看着赢祥的眼睛,敷衍客套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迟疑了下,两人还是忍着心里强烈的不适应,躬身道:“是。”

说罢,二人的面色却陡然涨红,抬头怒视起赢祥来。

可赢祥却已经转身离去了,背影落寞,但腰背如山。

……

“慢着!”

待赢祥离去后,方卓和邓悌二人也上前,想要给贾家先祖敬一炷香。

却被一声暴喝给拦住了。

两人转头看去,却是定城侯府世袭二等男谢琼。

看到是这位滚刀肉,两位朝廷大员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均心生不妙。

果不其然,谢琼冷笑的看着他二人,道:“方才过来时,贾家坟地的情况两位都看到了?”

方卓沉声道:“业已看到,着实可恨!”

谢琼却不吃这一套,再冷笑一声,道:“看到了还不去办差?跑这来作甚?”

方卓脸色一下阴沉如水。

邓悌亦是如此。

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像方卓、邓悌这般,依靠科举,一步步爬到朝廷大员的大佬们,对谢琼之流武勋,是持鄙夷态度的。

因为他们只靠祖荫,就能官居高位。

但这鄙夷之中,若说没有一抹艳羡,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这就是世袭贵族和寒门之子的区别。

世袭贵族,就算没有能为,也能落一个富贵无忧的爵位在身。

一代没出息不要紧,两代没出息也不要紧,家门依旧不会倒。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但只要五世之内,后辈子孙中有一个子孙有出息,那么家门便会再次振兴。

但寒门就不同了,一代人读书有成,科举成功,能够做官了。

熬上几十年,官居一品,也快死了。

可若是子孙不成器,家族基本上就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衰败下去。

想要再复兴,又要靠子孙中能出一个了得的人才,通过科举苦熬出头,但这何其难也!

因此,在世袭勋贵眼中,这种科举传家之途,不过是穷酸人家为了当官谋出路而穷钻罢了。

除非能做到李光地那种当世名臣,否则,谁会将他们看在眼里?

谢琼言中之意,便是如此。

方卓、邓悌之辈,是没资格给贾家先祖上香的。

这话虽然显得有些激进,让人难堪,可是,勋贵里却没人开口说什么,连个打圆场的都没有。

甚至连施世纶这样的清正之人,都淡然处之,恍若未闻。

朝堂之上的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他早就看之厌恶了。

感受到被整个勋贵一脉的排斥和鄙夷,方卓和邓悌两人哪里还站的住,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屈辱的匆匆离去。

同时,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将那些具黑衣人尸体带了回去。

待“外人”走后,牛继宗对跪在那里的贾环道:“环哥儿,你二叔怎么办?”

其他人也看向了贾环。

这件事,放在普通勋贵门里,亦是了不得的大事。

心思狠厉些的,用点手段病故了“反骨祸害”都是常有的事。

只是……

贾环苦笑了声,道:“牛伯伯,那是我爹!”

牛继宗闻言,细细打量了番贾环的眼睛,然后和温严正、施世纶二人对视了眼后,三人都点头笑了笑。

温严正道:“还行……”

贾环莫名其妙,不解其意。

施世纶道:“你之前那般热心,和准葛尔谈判时,又咄咄逼人,锋芒毕露,名利心之重,很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担心。

你爹坏了你的大事,害的你丢了国公之位,我们还以为你会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