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牛府赴宴(第2/3页)

此人正是牛继宗庶子牛云。

那日祭天郊迎,便是这个牛云,和贾兰等人一并被放在了诵诸圣典籍的队伍排首。

贾兰被贾环教训后,第二个被贾环打倒的,就是此人。

他比牛奔小一岁,但比贾环大一岁。

只是他不曾习武,骨骼不如贾环牛奔等人高大威武。

在贾环面前看起来,反倒稚气许多。

听贾环这般调侃,牛云涨红了脸,讷讷道:“见过环哥儿,我,我……”

“瞧你那熊样!”

牛奔极看不上他,喝道:“好好的话也不会说吗?”

说罢,也不理他,对贾环道:“我去扎萨克图后,他便帮娘处理府中事务。

因为祭天之事,这几年他就不要再想去搏功名了。

混账东西,差点把镇国公府都拉进去。

不理这蠢物,走,环哥儿,咱们进去。”

贾环看了这牛云一眼,见他一副萎靡的模样,轻轻摇头。

自此之后,这牛云怕只能处理些镇国公府的庶务了。

科举近身之路,已经被他自己堵死。

而且,嫡庶之分,在这个时代的力量还是极重的。

同为人子,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不过,贾环也不是圣人,无论帮亲还是帮理,他都该向着牛奔。

因此,没有替牛云说什么公道话,与牛奔直往牛家镇威堂。

……

“环哥儿来了?”

牛继宗穿了件家常长衫,身材魁梧,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上喝茶,看到贾环与牛奔说说笑笑进来后,点点头问道。

贾环笑呵呵的与牛继宗见礼后,道:“伯伯,伯娘呢?”

牛继宗道:“你伯娘专门为你们俩去做荷包蟹肉和桃仁鸡丁去了。”

贾环闻言,和牛奔两人相视一眼,嘿嘿一笑。

这两道菜都是两人极爱吃的,只是捣腾起来太过麻烦,弄一道菜要提前两三天准备,所以往日里吃的机会不多。

不想今日郭氏却在为他们准备。

正说着,就见身着一身金丝描凤大红裳的郭氏带着一群仆婢进来,仆婢手中提着食盒,连郭氏手中都捧着一个煲汤用的砂锅,香气腾腾。

贾环忙上前请安,笑道:“伯娘,您今年看起来才二十一!”

“啪!”

郭氏身怀武功,性子大气,一巴掌叩贾环额上,笑骂道:“臭小子,整日里就知道给娘们儿灌迷魂汤!你当老娘也是你家那些傻丫头,整天被你哄的五迷三道的?再敢混说,仔细老娘剥了你的皮!”

话虽如此,可郭氏看起来还是极开心。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她年轻……

饭桌很快收拾好,与宫中独立的条几待客不同,郭家吃饭是在一张大圆桌上。

满满当当的一桌菜,香气扑鼻。

牛继宗和郭氏坐主位,牛奔和贾环一左一右列两边。

周围一群丫鬟侍立,备着净手和净口茶水并帕子拂尘等一应事物。

一一入座后,牛继宗道:“昨儿陛下也请你吃了顿宴?”

贾环笑道:“也是家宴,除了陛下和皇后,还有忠怡亲王和五皇子赢昼。”

牛奔在一旁嘟囔道:“环哥儿,昨儿你也忒实诚了些,怎地把功劳都往皇帝身上推?分明是你的功劳!”

贾环摇头道:“民望这种东西,天家可以有,甚至也可以有,但咱们武勋,却最好不要有。昨天沾了些,我都寻思着到哪再去抢个小娘子回家,赶紧败掉呢!”

牛奔瞠目结舌,牛继宗则笑着对郭氏道:“看到了么?”

郭氏面色阴晴不定,眼神凶巴巴的看了看贾环,又看了看牛奔,一筷子敲牛奔头上。

“哎哟!”

牛奔叫唤一声,道:“娘,你敲我作甚?”

郭氏郁闷道:“娘想把你敲开窍!环哥儿都能想到的,你这做哥哥的,怎么就想不到?你若也能想到,你爹也不会把你送到蒙古去吃沙子了!”

牛奔闻言,看着郭氏满脸的不舍,憨笑了声,道:“娘,儿子去扎萨克图是去练兵,不是吃沙子。”

贾环看向牛继宗,劝道:“伯父,不必如此吧?牛家的力量多在京畿,奔哥留在这里,早些熟悉这些力量,岂不更好些?”

牛继宗摆摆手,道:“环哥儿,不必说这些了。奔儿不说同你比,就算在你们那个圈子里,除了你外,他也快排不上号了。

如今,你已是一骑绝尘,将他们远远落在后面。

但第二梯队里,我不希望我镇国公府的子弟,还差的太远。”

贾环无奈道:“伯父,奔哥已经做的极好了……再说,他是我兄长,我还能不帮着他?

您也知道,侄儿在军中怕是难有作为了。

所以侄儿打算,日后尽量将力气往奔哥这边使。

武威公府那边……风哥身上书卷气还是浓了些。

伯父您是打老了仗的,也知道,有时候书卷气带来的优柔寡断,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风哥可为大将,不可为帅。

奔哥就纯粹的多,侄儿以为,他日后可为军中核心!”

“好小子!伯娘总算没白疼你!”

听贾环这一席话,郭氏喜的无可无不可,因贾环坐她身边,伸手捞过贾环脑袋,贴在怀里抱紧了。

贾环嗅着鼻口的芳香,一张脸第一次红成了猴屁股,气急败坏道:“伯娘!我都已经成亲了!”

“噗!”

郭氏喷笑出声,放开贾环后,使劲揉了揉他脑袋,笑骂道:“臭小子!你就算日后有了儿子孙子,伯娘还是你伯娘!就不能心疼心疼你?”

贾环红着脸抱怨道:“那您还是奔哥的娘的,要心疼也得先心疼他!”

牛奔大惊,这么大的男子汉了,让母亲搂怀里心疼一番算什么,见郭氏看向他,忙道:“娘,先说正事,先说正事!”

郭氏这才放过他,哼了声,笑骂道:“瞧你那熊样儿!”

然后又对牛继宗道:“老爷,环哥儿都这般说了,你总该松口了吧?”

眼神期盼!

再怎么从武,再怎么洒脱,她现在都只是一个儿子的娘亲。

哥萨克图距离神京,遥遥数千里之远。

牛奔又是一个人前去上任……

那样荒凉偏僻之地,不知多少人一去不复返,生离即死别。

纵然牛奔的情况不同,可又能有多少不同?

郭氏真真不愿让牛奔去九边……

牛继宗面色淡淡,看了郭氏一眼,眼神歉疚。

然后又看向牛奔,淡淡的目光,却让牛奔感到了如山之重,脸上的笑容敛去。

牛继宗虽没说话,牛奔却愈发紧张。

直到郭氏的啜泣声隐隐传来,牛奔霍然起身,沉声道:“娘,您别哭了,也别怨父亲。

当年父亲在儿子这个年纪,不也跟着先荣国征战沙场了吗?那比儿子现在不知危险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