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短歌(七)(第2/2页)

“哇啦啦,哇哇亚哈呀!”站在乌漆船上的一名秣鞨长老,咆哮着射出了羽箭。

刹那间,羽箭遮天而至。刚刚举起一根投枪的郭信躲避不及,全身上下瞬间被射中了二十余箭,圆睁着双眼踉跄摔倒。

“哇啦啦,哇哇亚哈呀!”站在乌漆船上的秣鞨长老,双拳捶打着自己胸脯大喊大叫,兴奋莫名。

更多的羽箭飞上甲板,逼得石重贵和众沧州勇士不得不向船舱躲避,再也无力阻挡秣鞨勇士攀船。

“嗖嗖嗖,呯!”甲板上,郑子明红着眼睛单手拉动机关,三弩齐发。正在大喊大叫的秣鞨长老被射得飞了起来,尸体四分五裂。

“哇啦啦,哇啊啊啊……”其余秣鞨武士捶胸顿足,两眼发红,举着契丹人赠与的角弓,向郑子明乱箭齐发。李顺和李彪举着一块修船的木板护住自家主帅,三人迅速移动,赶在木板被羽箭击碎之前,滚入冒着浓烟的船舱。

船舱中,石重贵迎上前,双手抱住了自家儿子,泪如雨下。

自己是个不详之人,先前已经拖累了整个国家,如今,又要将唯一活在世上的儿子,拖入死亡的深渊。

“世伯,不怪你,跟着子明,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陶大春知道老人的心思,走上前单手拍了拍石重贵的肩膀,然后提着长枪走向舱口。

“世伯,如果不是将军,我们这辈子都要做一个农夫,不是死在契丹人刀下,就是死在豪强大户之手。”李顺也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拍了下石重贵的肩膀,红着眼睛说道。

“我当兵那天,将军就教会了我一件事,男人不能做狗!”陶勇的话一向不多,说出来,却掷地有声。

“死战而已!”其他几名幸存的沧州勇士举刀向郑子明致意,然后快步走向陶大春,以其为核心,组成一个锐利的攻击阵列。

秣鞨人已经爬上甲板了,正在东张西望寻找攻击目标,身上的鱼腥味道,熏得人直欲作呕。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一名梳着上百根小辫子,手里举着人头盖骨手杖的部落大祭司,也被先登船的秣鞨勇士们用绳索拉了上来,脚刚一接触甲板,就开始装神弄鬼。

猎物已经是板上之鱼,不着急下刀。按照传统,这个时刻,他首先要带头感谢上苍。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甲板上,秣鞨勇士们举着各色各样的兵器,载歌载舞,兴奋得宛若一群看到尸体的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