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法兰西的生命线(第2/2页)

后人将法兰西称作高利贷帝国主义,这固然是一种恭维,但是又何尝不是一种辛辣的嘲讽。难道法兰西就不知道钢铁和枪炮的作用吗?难道法兰西就不知道工业能力才是国家实力的最终体现吗?

法国历代统治精英并没有忽视这个问题,一直在寻求解决的方法,然而世局变幻却让人身不由己。

富含煤矿的卢森堡·萨尔地区,在拿破仑帝国时代法国占领了它,在拿破仑三世时代法国谋求吞并卢森堡,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法国占领了萨尔,在1946年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又占领了它,然而每次努力都因为外国压力而宣告失败或被迫撤出。

这个让人痛苦的煤炭问题,直到1951年的亨利·克耶政府牵头西德、荷兰、比利时等国成立欧洲煤钢联营才得以勉强解决,然而代价是什么?是强迫自己忘却,忘却一百年来三次德国人的屠戮所带来的仇恨。是要忘却那些为抵抗德国人的入侵而战死疆场的青年,是要忘却被德国人屠杀的平民,跟那个饱揍你多次的人说“我们做好朋友吧,我原谅你……”

代价实在是有点过高,不是吗?

然而那时的法兰西也只能黯然接受这种结局了,历史已经使得法兰西必须如此。

这个结果,是上帝注定的吗?是天时如此吗?法兰西注定只有如此走吗?

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坚定的无神论者夏尔不相信这个。

“可是,那地方现在归普鲁士,而且别的国家会坐视我们拿到那里吗?”杜·塔艾再次问。“如果干涉的话……”

“我们是皇帝的好学生,他一向速战速决。”夏尔略有些隐晦地回答。

老于世故银行家当然听得出夏尔的回答。“这是您一个人的意见吗?”

“目前是的。”夏尔略有遗憾地点点头,“而且我极少跟人提到过。”

杜·塔艾有些惊奇地看着夏尔。

“一个人在二十岁的时候真的会去想这么多事吗?”

“如果他实际上已经活了四十五年的话,他就会的。”夏尔突然小声回答。

“什么?”杜·塔艾没有听清夏尔刚才说的话。

“哦没什么,我开了个玩笑而已。”夏尔又是一笑。“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