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逃亡的罗科索夫斯基(第2/3页)

过了几十秒,罗科索夫斯基准备回头看瓦西里排长他们有没有开始行动。突然高地上空爆出一颗明亮的照明弹!

在照明弹明亮的光线里,罗科索夫斯基看见一辆“T-34”式坦克像脱缰的野马穿过雨幕从高地上冲了下来!“是瓦西里他们,他们还活着!”有人激动地冲他们喊道。

“在那里?在那里?”伤员们顿时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冲罗科索夫斯基问道。

就在罗科索夫斯基回头的一刹那,高地上升腾起一股巨大的火光烟雾,接着四周都被巨大的爆炸声所震撼。整个高地顿时笼罩在一片巨大的火球当中。华军正在准备瞄准那辆疯狂奔驰的苏联坦克射击的装甲车和坦克也被这巨大的火球吞噬。

“是我们的人!他们引爆了敌人在这里的弹药库!掩护我们撤退!”波拉莫夫大叫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的喉头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他的热血在沸腾。他把右手撑在堑壕边上的泥水地里试图高高地撑起身体。

那辆“T-34”坦克顺着斜坡很快冲了下来,朝他们这儿狂奔。守在他们前面的华军大喊大叫着掉转炮口准备瞄准。很快华军的步兵发射了一枚反坦克火箭弹。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扑向那辆“T-34”坦克,但却从坦克的上方飞了过去。

“要是被击中可就完了。注意规避啊!”罗科索夫斯基紧张地想着。

华军坦克的100毫米火炮也开始发射,不过由于那辆苏联坦克开的速度很快,路线又曲折不定,华军坦克射出的炮弹没有打中。

就在华军起劲地向坦克开火的时候,瓦西里他们摸到边上开始动手了。一颗手榴弹准确地把华军的反坦克炮炸毁。几名苏军士兵突然跃起,一个步兵跳上了华军的步兵战车,把咝咝作响的手榴弹从华军没有合上的顶盖里扔了进去,华军那辆步兵战车立刻停止了射击。华军被从旁边突然冒出的苏军步兵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死的死,伤的伤。反应过来的那辆华军坦克开始发动,向苏军步兵冲来。

华军坦克以飞快的速度逼近苏军。华军的又一辆步兵战车也疯狂地调转车身试图阻止苏军步兵逃往建筑物后面,罗科索夫斯基看到几个苏军战士给华军坦克碾死了。华军战车一边转向一边用30毫米机关炮轰击那辆“T-34”坦克,有几发炮弹打中了坦克。可是这种炮弹对“T-34”坦克根本不起作用,只是在坦克炮塔上激起一溜火花。当苏军坦克距华军战车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突然停止,坦克炮塔开始飞快地转动,略略瞄了一下便将炮弹发射出去了。穿过茫茫雨幕,炮弹击中了华军的步兵战车。

“轰!”一声巨响,这枚炮弹利索地扎进了华军步兵战车。华军的步兵战车车尾和炮塔被炸得稀烂。差不多与此同时,碾过苏军步兵的那辆华军坦克也起火了。

罗科索夫斯基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瓦西里冲他们喊叫摆手。接着几个士兵朝他们这边跑来,把他们背上来到建筑物旁边。在分开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又重逢了,大家高兴地握手拍肩。可罗科索夫斯基却感觉好象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一样。

“我们得赶快走。”罗科索夫斯基下令道。

“这仗打得真窝囊!一个连上去没有一天就只剩下八个人,从来没这么被动挨打过。”背着罗科索夫斯基的那名苏联士兵突然说道。

“是啊!敌我的战斗火力对比相差太大了。敌军协同作战的能力很强,善于充分运用手上装备的优势。”波拉莫夫感慨地说道。

“这是表面现象。真正的原因是我们无论是战略战术还是武器装备和敌人相比都处于下风。敌军的多兵种联合作战能力运用得很熟练。虽然说我们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作战,可是真正在战场上我们并没有充分发挥出战斗力,很多主力部队在集结运动的过程当中就被敌军打垮了。你们知道第52机械化军的遭遇吗?”罗科索夫斯基冲一名看起来刚入伍不久的苏军士兵说道。

“不知道。”这名士兵摇了摇头,说道。另一名士兵过来把一个水壶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

“唉,就是这个52军。他们本来是驻防在波兰的前线部队,后来调给了东方方面军。敌军的奔袭作战发动得很突然,在炮火遮蔽掩护下偷袭。52军奉命出击,可是在运动当中与方面军司令部失去联系了九个小时。就是在这九个小时里,敌军改变进攻方向把52军后路断了;52军的补给也被切断,战场制空权也被敌军夺去。”罗科索夫斯基捧着水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那我们的其他部队呢?敌军在进攻初期部队并不强大啊?其他部队完全可以增援52军,绕到敌军后面去啊。”第一次听到关于苏军在战争初期失利的真实情况,瓦西里不仅诧异起来了。

“你不知道,瓦西里,我们有些部队在机动途中居然被自己人阻拦,在通往前线的高速公路上,全是逃难的民众。好象是52军一部,被难民阻拦了两个多小时。结果,唉,结果部队被敌军全炸烂在路上了。”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恨恨地喝了一口水。

瓦西里默默地看着他,眼中转动着泪水。苏联士兵们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

瓦西里不禁想起,一座城市在即将面临华军攻击时,他站在广场旁高楼上朋友的房间窗口看见楼下蜂拥逃跑的人群的景象:整个城市像是瞬间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每个人都试图把自己和私人的财物以最快的速度运出这座城市。满大街疯狂鸣笛的汽车、拥挤践踏尖叫的人流,试图维持秩序的警察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喊着。好象每个人都对保卫自己的家园失去了信心。周围的人们突然变得如此的自私懦弱,他顿时对自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群体中感到悲哀。他的朋友和他目睹了这一幕,晚上他和朋友喝得烂醉。整个晚上他都在诅咒这个城市。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朋友已经从八楼跳了下去。

“后来。”罗科索夫斯基打断了他的回忆。“后来战斗就变成了一场无序的撤退。几百万人口的撤退、工业设备的撤退,整个乱成一团。我们前往敌军突破口增援的部队根本就没办法按计划向前运动,只能随着群众徐徐向后撤,沿途组织一些迟滞敌军的运动战。直到后来才有机会开始实施运动中打击敌军后勤补给的有效作战计划。”

“那我们守着这座城市是不是像宣传里说的,能起到打乱敌人进攻战略的目的?还有,现在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一名苏联士兵终于忍不住问罗科索夫斯基这个问题。

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