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投名状

当时间进入七月份,俄罗斯内战实际上已经停止。

俄罗斯布尔什维克的代表和联合政府以及南俄武装力量的代表共聚巴黎,试图找到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办法结束战争。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布尔什维克是无产阶级成立的国家,联合政府是资产阶级成立的国家,他们的矛盾无法调和,想要找到一条和平的道路异常艰难。

但不管是联合政府还是布尔什维克,都没有了将战争持续下去的能力,因此纵然是不甘心,各方也只能坐下来谈和。

哪怕是为了下一阶段的战斗积蓄力量,现在也要有个喘息的时间。

无论任何,俄罗斯的战事算是告一段落,但与此同时,欧洲大陆并没有因为世界大战的停止的恢复平静,战争再次爆发。

爆发的起因还是领土问题。

意大利人虽然首鼠两端,但总算是在战争中间站对了位置,成为了战胜国的一员,因此在战后,理所当然的向克罗地亚提出领土要求。

这个要求被拒绝了。

于是意大利人愤怒的退出巴黎和会,他们不准备在巴黎浪费时间,准备用武力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好吧,因为奥匈帝国的解体,因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解体,意大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大利人开始试图挣脱英国人和法国人联手打造的牢笼,想要获得于国家地位相匹配的待遇。

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意大利人,他们的野心注定是镜花水月,如果没有英国人和法国人帮忙,意大利早就在战争中亡国。

土耳其人和希腊人也爆发了战争,原因还是领土。

不过这一次,是法国人蓄意挑拨的。

土耳其人在战败之后默默接受了帝国解体的命运,而法国人为了强化自己的巴尔干半岛的地位,要求把爱琴海港口城市士麦那割让给希腊。

土耳其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们在穆斯塔法·基马尔这位加里波里英雄的率领下,发动了对希腊的战争,直到完全占领了士麦那港才收兵罢战。

再向北一些,新成立的国家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之间也爆发了战争,冲突的起因还是因为领土,同时,在特兰西瓦尼亚、乌克兰、高加索地区都有武装冲突,原因同样都是因为领土。

好在这些冲突的规模都不大,欧洲才没有爆发另一次全面混战。

当然了,这更可能是因为欧洲已经筋疲力尽,人们不愿意继续作战,各国都没有足够的兵力用于战争,所以战争才被限制在一定规模之内。

相对于战乱纷飞的欧洲,东南亚相对平静。

兰芳正在进行大规模建设,很多劳动力被吸引到兰芳,他们被分配到不同地方,北至海参崴、南至黑得兰港,也包括刚刚动工的金兰湾,以及已经动工半年多的望海州各地。

因为大量的劳动力都有了一份正经工作,所以社会上的不安定因素减少很多,虽然也有局部的不和谐,但总体上说起来是平静的。

不和谐的地方在郑和岛以及望海州以前的英属马来亚地区。

这两个地方现在都是兰芳实际占领,在去年冬天的那场大规模疫情中,英国人和美国人争先恐后的逃离上述两地,而兰芳政府不畏病毒,派出工作组和军队进入上述两地,把当地居民从瘟疫的威胁中解救出来。

没错,就是瘟疫。

对于这场已经爆发了两次的大流感,病理原因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之所以被称为“流感”,大概是因为传播的速度和流行性感冒比较相似,但从青霉素可以对病毒产生作用来看,哪怕是感冒,也是病毒性感冒。

对此时的医疗条件并不发达,很多病症并没有细分化,致病成因和病症类型都没有明确划分,所以在上述两地,这个所谓的“流感”也就成了瘟疫。

当危险来临的时候,英国人和美国人只顾保护自己,放弃了那些当地居民,当想而知,望海州上的英属马来亚地区民众以及郑和岛地区的民众对于英国人和美国人的痛恨之情。

因此当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当英国人和美国人想要返回上述两地时,遭到了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对。

七月上旬,蓬莱岛上的黑天鹅城堡迎来两位特殊的宾客,分别是马来人李宗方,以及菲律宾人秦华人。

好吧,用这样的方式介绍这两位似乎不太合适,因为不管是李宗方还是秦华人,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兰芳人,而不是所谓的“马来人”和“菲律宾人”。

李宗方确实是姓李,有一部分华人血统,而秦华人则是不折不扣的菲律宾人,和华人没有丝毫关系,不过为了表达自己的向往之情,秦华人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秦”这个和秦致远一样的姓氏,又把名字改成“华人”,以表达自己的决心。

秦致远亲切的接见了这两人。

看来在觐见秦致远之前,李宗方和秦华人都了解过华人的礼节,因此刚刚见面,李宗方和秦华人就双膝跪地行大礼,口称“万岁”不止。

这简直令秦致远瞠目结舌,好说歹说,李宗方和秦华人总算是从地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在椅子上坐了小半个屁股,谨小慎微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呃……别的不说,光是这种坐椅子的方式,就令秦致远看着都感觉难受。

你还不能纠正,如果纠正了,诚惶诚恐的李宗方和秦华人没准会怎么想,干脆就自便吧。

“陛下,微臣临来之前,已经和乡老商议过,大家一致同意内附兰芳,还请陛下恩准,救吾等遗国弃民于水火……”李宗方看来之前接受过一些汉文化教育,这段话说的没什么大错,至少秦致远理解了李宗方的意思。

相比较之下,秦华人的国学修养就差得多,不过秦华人有自己的方式,他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垂泪不止,时不时还会跪下“梆梆梆”磕上几个响头,令人哭笑不得。

“你们愿意归附兰芳当然是好的,不过如果你们加入兰芳,那么就要舍弃以前的所有权利,接受兰芳的法令约束,你们可愿意?”秦致远公事公办。

“当然愿意,吾等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求陛下收留。”李宗方言之凿凿。

“好,君若不负兰芳,兰芳定不负君。”秦致远拍板。

“多谢陛下收留。”李宗方一揖到地。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秦华人也不住口的感谢,又跪下来开始叩头,引得旁边鞠躬的李宗方尴尬不已。

真是的,这么一比,倒是显得李宗方对秦致远不够尊敬。

秦致远当然无所谓,只是一个眼神,马上就有两位卫兵上来扶起秦华人,把他结结实实的摁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