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慕义与《古史辨》(第2/2页)

恒慕义的翻译工作是1927年返回美国后完成的,但想法则是在北京期间就早已形成了。在北京的三年中恒慕义和顾颉刚有比较密切的交往。从《顾颉刚日记》中我们能找到不少证据。除了日常的拜访、吃饭、闲谈之外,还有1926年7月12日的代读论文:“到华文学校,备演讲质询。……余前作《秦汉统一的由来及战国人对于世界的想像》一文,承恒慕义先生完全译出,代予诵之。予往,备听者质询耳。”华文学校是当时为来华的英美人士提供汉语培训的专门学校,恒慕义是该校的历史教员,负责用英文教授中国历史,同时自己进修中文。

不难想象,恒、顾两人交往中的一个重要话题就是《古史辨》,关于自序的翻译,《顾颉刚日记》中有多处记载,值得全部转录:

1926年7月13日:恒慕义先生欲以英文为余译《古史辨》序,日来又为余译《秦汉统一》一文,西洋人方面亦渐知予矣。

1928年1月28日:芝生(按即冯友兰)来信,谓恒慕义君回美国后,拟将《古史辨》译为英文,在美国出版。

1928年2月1日:与恒慕义书,劝其节译《古史辨》,因零碎材料或为欧美人士所不易理解也。

1932年10月17日:德坤(按即郑德坤,燕京大学学生)来,看其所译恒译《古史辨自序》之序。

1934年1月30日:闻刘毓才君言,印度Rahkit君读恒慕义所译之《古史辨自序》,欲作一文介绍于印度学界。

从日记中我们可以知道,顾颉刚曾就《自序》的翻译给恒慕义写过信,但这些信件均没有收入已经出版的《顾颉刚书信集》(中华书局2011年版),估计在多次动荡中已经丢失,这是十分可惜的,否则我们可以知道两人交往的更多细节。从上述抄录的日记中我们看到,顾颉刚在1928年2月1日的信中劝恒慕义“节译《古史辨》,因零碎材料或为欧美人士所不易理解也”,这应该也是后来恒只翻译顾颉刚自序,而不是整个《古史辨》第一册的一个重要原因。

原载2013年6月19日《中华读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