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第2/2页)

总之,人们都同意,了解这次叛乱是了解中国近代史的首要条件,但人们却很少对它有共同看法。其所以这样,部分地是由于——用马克·布劳克的说法——对原因与条件的混淆。很明显,鸦片战争后南部中国的社会混乱“引起”了动荡的发展。同样明确的是,西方的冲击“决定”了那一次发展的形式。不管哪一种情况,为探求根源,历史学家必须在时间上向后退,在空间上向东方转,回到那一争斗和混乱的熔炉中去——鸦片战争以后的头20年的广东。

我们很了解广东。作为中国人与欧洲人交往的地点,它已被人们详尽地研究过了。它的商馆,它的公行,它的总督,在游记,在官方的档案及外交史中,都有过记载。但在这些苦心经营的商人及行政机构的周围,还有着更广大的南中国社会,在那动乱的年代里也在酝酿发酵中,文人为中国军队的无能而烦躁,地主组织团练,佃户参加秘密社团,各个家庭为争夺当地的财富与势力互相争斗。简而言之,在官方历史的表层之下,萌发着民众的恐惧、希望和运动。

当然,并没有两个不同的世界。绝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历史与民族的或帝国的或世界的历史之间划一条简单明了的界限。但难道不正是这一汇合毕竟造成了此时此地的历史吗?中国村民向一个英国人投石头,巴麦尊在伦敦白厅发怒,白厅向北京施加压力,广东省一个农民被斩首。地区发生的事情编织进了世界历史,中国发生了变化。

结果是,研究太平天国的根源,成了另一种研究,即分析一个新的历史单位:广州、广东、华南——它有着自己的一致性。

让我们致力于地方史的研究吧。

[1]福楼拜的一本小说,写一仆人老实而不聪明,虽饱受人类的痛苦,但不能深刻地了解事件因委。——译者

[2]英国历史学家,以研究世界文明史著称。——译者

[3]克拉夫(Robert Clive),英国在印度建立殖民统治的奠基者,普来赛(Plassey)是孟买的地名。——译者

[4]什罗浦郡(Shropshire),十八、九世纪英国最大的工业地区。——译者

[5]塞佛河(Severn),英国最长的河。——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