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灿烂烟花(第3/3页)

济南督军公署,地下室内,一身劲装的安娜,正捧着下巴,端详着床上,盖着薄被的普鲁士少女。与那封信的情况有所出入,她安然无恙不假,可过的并不算愉快。整个人被捆成一个大字型,连嘴里都塞着手帕的女人,多半是与愉快没什么关联的。

其实她大喊大叫也是没用的,这里隔音效果做的很好,不管她如何喊,外面也不会有人听见。放手帕的目的,主要是防止她自我伤害,外加方便这位年轻的看守单方面施虐。

“普鲁士女人,就该是龙骑兵,像你这样的,肯定是个怪胎。或者,你是抱养的,实际根本不是普鲁士人。”安娜表现出了少有的恶毒,边说边用手在俘虏的胸前抓了一把。

她与男人不同,手劲既大,也不是为了调弄,纯粹是为了制造痛苦。汉娜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差点叫出声来。

虽然自从被捉到现在,她经历了从女孩到女人的变化,乃至被赵冠侯无数次的袭击过这个地方,但是这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安娜可没有半点欣赏的味道,更不是为了让她赶到愉悦。

“愚蠢的普鲁士人,你们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居然敢进攻我的国家!铁勒帝国的每一寸国土都属于我,属于伟大的罗曼诺夫家族。你们这些可耻的日尔曼野蛮人,将在神保佑的土地上,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还有……为什么要咬伤我的师父……他是那么的喜欢你,就算是出征之前,都要来和你……制造后代,还吩咐我特意保护你的安全。如果没有这道命令,我现在就可以割开你的喉咙,然后到青岛去,去割扶桑人的喉咙。”

她边说,边在汉娜的胸前又狠拧了几把“可耻的赘肉!早晚……早晚我也会有的。”安娜颇有些信心不足的说着,不理解为什么师父会喜欢那些没用的东西,格斗的时候,这明明是累赘,像自己一样平坦的才是正义啊。

汉娜的眼里多了一层水雾,虽然和赵冠侯发生这种关系,是她曾经想过很久的。但是这种方式,却与她的愿望相左。没有婚礼,没有祝福,没有教堂与宣誓,绑架,束缚,最后就是单方面的夺取。一度,她的记忆发生了混乱,以为自己依旧是在当初那个中国破旧的寺庙,压在自己身上那个,是那些绑匪里的一员。救赎并未降临,自己终归还是堕落了。

直到心满意足的男子,躺在她身边说着情话时,她混乱的思绪才渐渐调整过来。当初的拯救者,变成了今天的施暴者,曾经的暴徒想做没能做到的事,由他来完成。自己一直当做守护骑士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山东普鲁士合作虽然是由上层决定,但是过程中积极奔走牵线的人却是自己。从整个考察队被绑架开始,她就知道,赵冠侯出卖了普鲁士。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单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支配权?她想不明白,也不准备去考虑。总之,自己是祖国的罪人,害了父亲,害了所有人。

由于恢复行动能力之后,汉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赵冠侯扑上去拼命,所以她就被牢牢的束缚在这处秘密监狱,身边还多了一个人小心大的恶女守卫。赵冠侯最近非常忙碌,偶尔会来,与汉娜温存,事后会向她说明现在青岛的情况,普鲁士在山东侨民的情况等等。

汉娜恍惚间觉得,自己成了某个传说里,帝王的后妃。对于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只在自己的宫殿里,等待君王的到来。

为了防止她自伤或是伤人,身上只穿了丝制裙服,整体透明,里面根本藏不了东西,但是这样的衣服,也能见人?赵冠侯不在时,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加在自己身上的暴力,却比之监狱的酷刑也好不到哪去。

这段时间的她,虽然衣食无忧,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整个人却日渐萎靡。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一命呜呼。可要是一辈子当个囚犯,或是被囚禁的秘密青妇,死亡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结果。

“不用整天摆出这么一副可恶的面孔来对着我!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安娜并不肯放过她。

“从一开始,山东与普鲁士的合作就是阴谋不是么?利用所谓的贷款,把山东绑在你们的战车上,以山东为傀儡开扩你们在远东的战场,作为牵制铁勒、扶桑的重要砝码。如果战争不利,山东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师父早就看出你们的打算,之所以不说破,就是因为你的原因,可你呢,你在山东偷矿石,你这个来自柏林的贼!”

“现在山东在打仗,扶桑人!他们的部队有几万人,在山东横冲直撞,而这些人进攻山东的名义,是攻打普鲁士。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讨厌鬼在这里,那些扶桑人根本不会来!如果师父不解决普鲁士人,现在青岛早就被打烂了。你的同胞还是你的爸爸,都会死在阵地上。就是为了保护那些愚蠢的普鲁士人,师父现在要去青岛,跟扶桑人打仗,你却还在这里抱怨。如果师父不是像之前那样……反正你自己明白的,你会不会答应师父做他的妻子之一?如果你肯的话,就不用等到今天了。明明是你自己迈不出那一步,师父不想继续等,这样的结果,对你们彼此都好,就不要装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脸来。每次看到你这副样子,我都想划烂你的脸。你知不知道,如果师父想要的话,有多少铁勒女人会主动做他的秘密请人。不知好歹的老女人,师父现在需要放松,你的作用就是让他放松。如果你再是这副样子,我会让你吃足苦头!”

做出一番威胁之后,安娜气呼呼的抽出手绢,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汉娜,等待着对方的痛骂或是诅咒,自己以便给她一顿狠的。

但是出乎意料,汉娜并没有骂人的意思,呆在那里,一声不吭。良久之后,就在安娜疑心是不是这个一点也不像普鲁士人的老女人是不是被自己搞成精神分裂的时候,汉娜忽然道:

“你给我讲一下前线的事。我在这,对外界一无所知,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你把前线的事说给我听,我等到冠侯回来的时候,就不会向他告发你。我要知道,我的同胞还有我父亲的情况。还有……战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