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唐宫政变(五)

何苗年约三十岁,是天子李渊的贴身侍卫,出任千牛卫中郎将,武艺十分高强,在皇宫中武艺为第一人,名气很大,这次李渊更是直接任命他为金吾卫将军,使他成为保卫皇宫安全的关键人物。

他确实是发现了异常,他刚刚得到消息,守卫皇城的御林军全部撤回了军营,玄武精卫接管了皇城,这让他心中感到很诧异。

上午李道宗也向他抱怨,李神符借口手续不全不给他入职,这让何苗顿时起了疑心,由于御林军的驻地就在玄武门北面,他很自然便联想到了玄武门,立刻率领手下赶来,正要遇到王崭开启宫门。

王崭见形势危急,喝令道:“不要理他,开门!”

魏大明高喊一声,率领数十人前去拦截何苗,给开门争取时间。

大门极为沉重,开启速度也十分缓慢,这时,李元吉也看见了远处的何苗,他心中大急,喝令左右帮忙推门,又急令左右发出进攻信号。

这时,何苗已将魏大明挑于马下,催马向大门杀来,王崭见自己小舅子被杀,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挥刀杀上,何苗冷笑一声,“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他的长枪一抖,枪尖便如梨花暴雨般刺来,王崭不是他的对手,激战不到三合,肩腿便连中两枪,就在这时,宫门终于打开,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李元吉的头号猛将尚师徒,他大吼一声,挥动百斤重的镔铁枪向何苗刺去,何苗见他来势凶猛,只得丢下王崭,挥枪迎战。

王崭逃得性命,见自己的妻弟已惨死,不由放声痛哭,李元吉心中歉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这时,玄武门已大开,八千玄武精卫杀进了皇宫。

何苗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拨马要逃,却听一声弦响,一支狼牙箭瞬间射到,这一箭又狠又快,何苗躲闪不及,被一箭射穿了头颅,惨叫一声,当即翻身落马,远处马耀宗收起了弓箭,只要他出手,没有人能逃过他的一箭。

李元吉见何苗已死,心中大喜,随即对侯莫陈庆道:“东宫那边我就交给你了。”

“请殿下放心,卑职不会让殿下失望。”

侯莫陈庆随即率领一千士兵向东宫杀气腾腾而去,李元吉又分派大家去围剿各门金吾卫,他自己则亲率三千披甲士向父皇的寝宫奔来。

宫城内除了数千金吾卫外,其余只有数百名千牛侍卫,他们远不是玄武精卫的对手,死的死,降的降,很快便被围剿殆尽,三千玄武精卫迅速将天子李渊的寝宫包围,李元吉带领十几名心腹武士走进了寝殿,大门口迎面遇到了首席太医刘俊,他跪下眉开眼笑道:“启禀殿下,大功告成!”

“我父皇还醒得来吗?”

“已无药可救,虽然一时不死,但也醒不来了,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月。”

“那就多谢了!”

李元吉拔出宝剑,一剑刺穿了刘俊的胸部,鲜血喷了他一身,刘俊不可思议地指着李元吉,倒地死去,其余几名御医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磕头求饶,李元吉却毫不留情,一剑一个,将他们悉数杀死。

他收了剑,大步向殿中走去,宫女和宦官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四处躲藏,今晚负责服侍天子的嫔妃是张婕妤,她心惊胆战,带着几名宫女迎了出来,跪下哀求道:“请殿下不要惊扰圣上!”

“我父皇还醒得来吗?”

李元吉冷笑一声,伸手抬她粉嫩的下巴,张婕妤羞愤交加,但她又害怕李元吉杀了自己,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任他轻薄自己。

这时,李元吉想到另一个美人尹德妃给了李神符,他心中顿时恼恨万分,一把抓住张婕妤胳膊,将她向远处的偏殿拖去,张婕妤吓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喊叫,被李元吉拖进了偏殿。

亲卫们早已习以为常,往偏殿大门处一站,隐隐只听见黑暗中传来张婕妤的哭泣声。

好一会儿,李元吉整理好衣裤走了出来,对几名宫女道:“去服侍娘娘吧!她已经从我了。”

李元吉发泄了欲火,这才来到父亲的病房,此时李渊中毒已深,只有微微呼吸外,已和死去没有区别了,将来只能灌米浆维持生存,就算如此,随着毒性进一步加深,他很快也会不治而终。

李元吉走到父亲身旁,他并没有关注父亲,而是直接从父亲身边拾起一个玉盒子,打开来,里面都是调兵虎符和宣诏玉玺,李元吉得意一笑,收起玉盒,这才向父亲望去。

半晌,李元吉叹了口气道:“父皇,唐朝内忧外患,让儿臣来替你承担吧!你就好好睡下去。”

李元吉转身离开了寝宫,喝令道:“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任何人靠近寝宫,违者格杀无论!”

这时,浑身是血的侯莫陈庆快步走上前,单膝跪下道:“殿下,东宫已经解决!”

李元吉志得意满,他望着漫天星斗,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

武德六年夏,楚王李元吉发动了宫廷政变,杀了其兄长李建成全家,囚禁其父,逼迫满朝文武进宫议事,李元吉以父亲病倒无力理政为由,自立为摄政王。

同时矫诏册封自己为东宫太子,总理国事,百官被迫无奈,只得在摄政荐表上一一签字画押,承认了李元吉的摄政王地位,李元吉随即下达了第一道摄政王敕令:在关中征兵十万。

相国陈叔达得知东宫发生惨案后,不由仰天恸哭,直至哭得晕倒在地,几名官员将他送回府内,陈叔达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

黄昏时分,柴绍乘坐马车来到了陈叔达府中,孙子陈仲方在门口迎接,他快步上前行礼,“参见驸马!”

“你祖父怎么样?”柴绍关切地问道。

“祖父已经醒来,到现在水米未沾,恳请驸马也劝劝祖父。”

“我明白,先让我去看看他吧!”

“驸马请!”

柴绍跟随着陈仲方来到内宅,在病房前稍等片刻,只听里面陈叔达哭道:“是嗣昌来了吗?”

柴绍吓一跳,也顾不得继续等候,连忙走进病房,只见陈叔达披头散发,身上盖着被褥,孙子陈仲方和一名侍妾将他扶了起来,陈叔达一把抓住柴绍的手便痛哭起来。

“是我害了太子,是我害了太子全家啊!”陈叔达哭得泣不成声。

柴绍轻轻拍他的手,好言相劝,“这不是相国的错,权力斗争就是这么残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来是想告诉相国,今天平阳公主见到天子了。”

陈叔达的哭声戛然而止,抬头红通通的眼睛,嘶哑着声音问道:“天子怎么样了?”

柴绍的妻子平阳公主是李元吉的胞姐,为人十分刚烈,她今天持剑硬闯进了天子寝宫,柴绍摇摇头道:“圣上还活着,只是无法再醒来了,给圣上看病的御医全部被李元吉杀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