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思与转机(第2/3页)
曹操在考虑了四分之一炷香之后,同意了。
不错,刘备的生死可以抛在一边,吕布和袁术却是绝对不可以成气候的。
在这个世界上,曹操以为,唯一可以成大气候的那个人是自己。
这一点,没商量。
心领神会是圈套
大部队出发了。
这是曹操的大部队。由夏侯惇与夏侯渊、吕虔、李典领着五万兵先行,曹操自己领大军随后压上。
没有人怀疑这是气势汹汹的一压。曹操自己更不怀疑。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曹操,专门压别人的曹操。
但世事多意外。曹操这回被压了。
他的手下大将夏侯惇失去了一只眼睛。
被曹性用箭射瞎的。曹性当然不是曹操的弟弟,而是高顺手下的将领。曹性用这致命一箭宣告了这个战局的拐点。
曹兵败退了。
不仅曹兵败退了,刘备也败退了。
小沛不再是他的小沛,他重新回复到在路上的状态。
好在战局很快就扭转过来了。毕竟曹操要复仇。曹操觉得,自己可以败于一时,不能败于一世。一只眼睛,绝对影响不了整个战局。
他令曹仁引三千兵打沛城,自己带着刘备去战吕布。
当然,从历史的现场看过去,刘备的表情和曹操的表情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失魂落魄,另一个依旧豪情万丈。
在曹操的性格特点中,永远有着革命的乐观主义。不像刘备,不管是在革命的高潮还是低潮,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尤其是处在革命低潮时,刘备的表情基本是死鱼的表情,整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形象。
所以,每当曹操看到刘某人的这番表情,他都要对自己由衷地佩服一番:不容易啊,同样都是人,差别咋这样大呢?!
往往,曹操在佩服自己的同时,也会深刻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人。
事实上,曹操是不愿意做人的。
他愿意做英雄。
甚至他已认定自己就是英雄。这样的认定让他在很多时刻都对自己沾沾自喜,觉得他太非同凡响了。
历史的伏笔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刻埋下,在最危难的时刻显现。
现在,陈珪父子粉墨登场了。这两个曹操的眼线第一次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作用是如此的至关重要。
倒向谁,谁就领一时风骚。
他们决定,倒向曹操。
不错,曹操在头战时是败了,可现如今这个地球人都知道的曹操又回来了,而且是雷霆万钧地回来了,这让陈珪父子心中颇有期待。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们和曹操曾经有过密切接触。曹操诱之以利晓之以理,殷切期盼在将来的某一时刻,他们能够承担起反水的重任。
现如今,陈珪父子觉得,这样的时刻已经到了。
于是,他们开始密谋,怎样让吕布死翘翘。
当然,此时的吕布还不知道此二人的心是一颗骚动的心,还以为他们三个人就是一个人。吕布自我感觉良好地让陈珪守徐州,自己准备领着陈登去救小沛。
陈登便告诉父亲,吕布一旦离开徐州,这徐州就是父亲的徐州了。
因为吕布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战败逃回来,他也不可能入城。
陈珪心领神会。
不错,他只要不开门,吕布怎么可能入城呢?
但问题的关键是,陈珪的身边,有吕布的妻小和心腹。他们,可以拿走陈珪手中的城门钥匙。
甚至包括他的脑袋。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是致命的问题,所以,陈珪必须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在他终于做到了这一点。
准确地说是他的儿子陈登帮他做到了这一点。
陈登老谋深算地告诉吕布:“徐州四面受敌,操必力攻,我当先思退步:可将钱粮移于下邳,倘徐州被围,下邳有粮可救。主公盍早为计?”
陈登的话在吕布听来那就是金玉良言,是未雨绸缪的良策。所以他完全同意把钱粮都转移到下邳去。
不仅如此,吕布还命令宋宪、魏续保护妻小到下邳去。这让陈登深深地叹息,吕布实在是太聪明了,把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心领神会了。
因为陈登跟吕布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人不是粮,粮是铺垫,人是他要重点达成的目标。就是要吕布的妻小和心腹离开徐州,离开陈珪。而现在,这个目标毫无悬念地达成了,陈登觉得,胜利的到来已是喷薄欲出的朝阳,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了。
当然对吕布来说,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失败,也是置其于死地的失败。这样的失败不要多,一次就够了。若干日子以后,当他的脑袋即将离开他的身体时,吕布忍不住开始懊悔他生命中的这一次心领神会。
的确,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心领神会都是顿悟。有时候,心领神会也可能会是一个圈套。
任何人都不可靠
萧关,是曹军和吕军对决的第二战场。
现在,站在萧关城头的那一个人是陈宫。
陈宫以为,守住了萧关就守住了小沛,守住了小沛也就守住了徐州,而他,正是守住萧关的绝佳人选。因为他没有别的,有的只是守护萧关的忠诚。
不错,做任何一件事情,第一要义是忠诚。
但是陈登觉得,仅有忠诚是不够的。并且仅有忠诚也是最容易被击溃的。而击溃忠诚的武器就是欺诈。
陈登对陈宫欺诈了。他赶在吕布之前气喘吁吁地跑到陈宫面前说,陈宫不进攻,吕布很生气。
陈宫听了,不为所动。
事实上,他不是不想进攻,可曹兵势大,不可轻敌。这样的情况下,进攻不如不进攻。
陈宫告诉陈登,对一个人忠诚,不仅仅是在他欢喜时忠诚,更应在他生气时忠诚。不为一时的意气用事所左右,这样的忠诚,才是大忠诚。
陈宫说这番话时,气定神闲,充满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意味。
陈登只得离开了他,重回吕布身边。
应该说,这样的时刻是他的挫败时刻,他在陈宫的“大忠诚”面前败下阵来。
但是,陈登并不认为自己失败了。他只是败给了陈宫,并没败给其他人。
更何况,吕布是不需要对谁忠诚的,吕布身上有的是猜忌。
对所有人的猜忌。
陈登让他对一个人猜忌了。
孙观,和陈宫一起站在萧关城头守萧关的孙观。这个孙观是泰山寇,在这场战役中,他最多是吕布的同盟军,协防萧关而已。陈登觉得,这样的身份是很暧昧的,暧昧到随时可能让吕布起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