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一壶浊酒喜相逢(大结局)(第4/5页)

有了权力,扫除了障碍,秦堪终于放开手脚,开始大展抱负。

曾经权势滔天的司礼监自张永告老后,秦堪迟迟未任新掌印人选,内宫诸太监巴结攀附仍不得其果,终于窥得天意,彻底死心,嘉靖五年九月,盛极大明百年的司礼监经朝臣廷议后正式裁撤,同年,各地方官府新设御史台衙门,独立于地方官府三司之外,专司监督制约三司之责,御史台只对内阁负责,由都察院监察御史和锦衣卫调员充任,互为监督。

嘉靖元年夏,辽阳郡王秦堪力排众议,将内阁大学士人数增补为五人,第三年,再增为八人,为将来的君主立宪埋下了伏笔。

嘉靖三年,天津东港第一艘五千料大宝船下海首航,浙江巨贾张盛春以万金买下此船,辽阳郡王秦堪代皇帝下旨嘉勉,并赐五百门最新式佛朗机火炮及鸟铳,奔天雷,水龙王等火器若干,张盛春感激涕零,同年遂组织雇佣商队万人出海另辟新航道,嘉靖四年八月。张盛春商队发现非洲好望角,商队万人登陆,与当地土著发生争执,张盛春朝土著开了第一枪,大明的殖民战争拉开序幕。

嘉靖七年秋,京师悄然流传着一个传闻,言称辽阳郡王当年诛除辽东总兵官李杲后。为防自家祖坟也被仇敌如法炮制,遂派心腹亲信丁顺秘密将秦氏祖坟迁移它地,当时丁顺请了风水堪舆大师掐算了吉时良辰之后,却误打误撞将秦家列祖先人埋在一处聚风藏气之地,其势腾天入地,其位丙艮。巽辛,兑丁相映相荐,正是极贵至尊之风水宝地,简单的说,丁顺鬼使神差给秦氏先祖选了一处龙脉,辽阳郡王命里合当有九五之命格,贵不可言。

传闻传了十来天。京师朝臣人心惶惶,辽阳郡王大怒,下令察缉,将传出流言的某个京师地痞闲汉杖毙于京师西城菜市口,传闻遂息。

嘉靖七年冬,北方连降大雪,蒙古鞑靼部冻死牛羊无数,遂不得不举兵再犯大明边镇抢掠。辽阳郡王代天子巡视九边,抽调宣府,大同,辽东等边镇将士,合兵一处共计十二万,将犯边的鞑靼部击溃,开春化冻后。辽阳郡王挟大胜余威,亲率大军北征草原,黄金家族首领伯颜猛可时已垂垂老迈,不得不聚二十余部落十万蒙古大军与明军决战于归化。云川,此战明军动用十万民夫运送粮草军械及五百余门新式佛朗机火炮,并辅以神机营携新式触发式鸟铳一万人,归化城外,神机营列阵,五百门火炮齐射,决战之始便给予鞑靼部重创,终现大明火器之威。

此战共歼敌近七万,伤者二万,鞑靼大小二十余部落青壮尽付斯役,乱军中伯颜猛可被火炮命中腹部,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当场毙命,辉煌数百年的黄金家族彻底湮灭于历史尘埃之中,此战过后,鞑靼部尽数西迁,明军趁机吞并原鞑靼部所在的牧场草原,国境线一直延伸,直与罗刹国接壤,祸害大明一百多年的北元蒙古终于轰然倾塌,从此不振。

嘉靖八年夏,辽阳郡王某日王府设宴,赴宴者皆为郡王好友同僚,席间心腹亲信丁顺醉酒,酩酊之时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件明黄龙袍,强自披在辽阳郡王身上,跪呼万岁,与宴者莫不大惊,辽阳郡王勃然大怒,杖责丁顺二十,并罢其职,流放广西南宁府,两年后召回,竟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嘉靖十二年,再赐丁顺抚远侯,世袭罔替,丁氏一门从此富贵百年不衰,余者如李二,常凤,牟斌等亲信,数年后皆有赐爵。

有此一例,无论丁顺先贬后升的背后其意若何,秦堪的身边人从此不敢再提称帝一事。

……*

十五年后,山西名胜汾阳杏花村。

一家名叫“凤临阁”的酒楼坐落在杏花村内外要道的大路边,三层的酒楼隐现于路边红翠相间的春意间,令无数往来寻诗游玩的骚人墨客心神向往,纷沓而至,尤其到了清明时节,得了那首脍炙人口的名句“清明时节雨纷纷”之故,酒楼的生意更是兴隆无比。

名声响亮了,酒楼的掌柜也渐渐在当地小有名气,传说酒楼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姓朱名寿,十五年前举家落籍于杏花村,为人和蔼,乐善好施,整天堆着一脸和气生财的笑容,任谁指着鼻子大骂也不生气,不过后来有细心的人发现,自酒楼开张以来,指着鼻子骂掌柜的酒客出了酒楼后莫名其妙失踪了,过不了一两日,失踪之人的头颅竟高挂在当地官府的城楼上,谓之曰“朝廷通缉日久的强梁匪盗”,有苦主的家眷不服气擂鼓喊冤,谁知官府竟不知被谁人操控,问都不问便毫不留情将案子驳回,不予理会。

久而久之,来往的酒客们终于察觉这家凤临阁酒楼掌柜的厉害之处,可谓手眼通天之辈,于是渐渐的,来此喝酒的酒客也越来越规矩,对那位整天笑呵呵的朱掌柜更是充满了敬畏,不管什么人在酒楼里喝得多醉,也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撒酒疯也好。骂人打架也好,终归必须出了酒楼大门再说,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一如凤临阁里那一坛坛独特而醉人心脾的杏花酒一般,一传便是许多年,再也没人触犯过,比大明律还坚挺。

然而,世人定下的规矩就是为了被人打破的。

每年的清明时节。总有一个人,或者说一家人丝毫不顾这条规矩,一进门便骂骂咧咧不休,一向和善的朱掌柜见了这人也顿时变了脸色,二人就站在门口互相指着鼻子骂开了,骂了许久后又哈哈大笑。互相拍着肩膀进了酒楼的雅间,喝得酩酊大醉,大哭大闹不休,足足醉了三日后,这家人再启程告辞,年年如此,从未失约。

今年离清明节还有两天。这家人又来了。

清晨时分,三辆蓝顶黑蓬马车从远处悠悠驶来,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停在凤临阁门口,随车两侧的两排侍卫在门口雁形散开,神情戒备地盯着来往出入酒楼的酒客们,吓得人们纷纷惊畏退避。

三辆马车上很快走出一男六女,男子中年相貌。白净黑须,俊朗的外表透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而六位女子虽是妇人打扮,却个个生得花容月貌,宛若刚出阁的少女一般年轻美丽,其中两位女子竟生得一模一样,显然是双生子。

男子下车后便大步跨进酒楼。仰头环视一圈后,大声叫嚷开来。

“有喘气儿的没?贵客临门,连个迎门的伙计都没有,掌柜你还想做生意么?信不信我叫人砸了你这破店!”

砸店是大事。有背景有后台的朱掌柜怎能不亲眼见证何方妖孽作死?于是很快从精致的山水屏风后闪出,这人四十多岁年纪,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灰色短衫,头戴灰色方头璞巾,颌下二寸长黑须迎风飘拂,看似一副仙风道骨的表象,两只眼珠却机灵劲儿十足的转溜,显见此人性情跳脱,极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