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晁保正与保甲法(第3/3页)

不管后世对这个策略如何批评,它是有一定的现实意义的。

对于北宋帝国这样一个集权制封建帝国来说,帝国的首都是心脏,是枢纽,是灵魂,保证首都的安全和正常,是这个帝国正常运转的一切前提,所以赵匡胤将帝国一半以上的精锐兵力放在了开封地区,全力保障帝国的心脏。

虽然从立国之初宋朝就失却了幽云地区的屏障,但帝国并不惧怕北方游牧民族对边界一刀一枪的蚕食,更为恐惧的是马上民族对帝国心脏的突袭。

守内虚外的军事基调对于保障帝国的安全无疑是有作用的,至少在宋真宗时期,在辽皇太后萧绰发动那场决定两国命运的长途奔袭战时,帝国在军事上的防御是卓有成效的,契丹人最后连开封城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而王安石与赵顼的军事改革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帝国守内虚外的军事格局,一方面是为了省钱而对禁军进行了大幅度削编,另一方面是实施保甲法来部分替代原来的禁军、厢军。

在一番省兵并营后,原来屯集在京师数十里占全国军队总额近半的禁军,经过缩编大大减小,再加上从神宗朝开始,帝国主要的精力用于对付西夏人,帝国的大部分精锐部队都调集去了西边。

当金人入侵时,帝国的堡垒已经不再坚固,当时的西道都总管,曾经任过同知枢密院事的南阳人王襄就在他的奏议中提到,帝国自王安石变法来“创教保甲,而潜消禁旅”,在元丰年间往来于京师的道中,看到“京师延嘉以北,废营坏驿三十余里”。而到了徽宗时期,这些废置的“诸班之地”、“废营之地”,都被掌握军政大权的高俅、童贯之流搞成了殿阁池台、苑亭甲地等高级休闲娱乐场所。

而这一切,很大程度是王安石的保甲法惹的祸。单从这个角度来讲,南渡的宋遗民对王介甫恨之入骨,骂了近百年,倒不是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