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章 就是她(第2/2页)

侯之翰问张原上午去了哪里?张原道:“会稽商周德先生邀学生赏菊。”

侯之翰奇道:“商周德?商周祚之弟,他如何邀你赏菊?”

现在亲事还没成,张原当然不好说商周德要把妹子许配给他,便道:“也是世交,昨日遇到的。”

侯之翰笑道:“现在赏菊,毋乃太晚乎,应该是菊已残,满地黄花堆积了吧。”

张原含笑道:“也有岁寒后凋犹自凌霜绽放的。”

侯之翰便不再理会菊花残不残的事,笑吟吟望着张原,一时不说话。

张原猜不透侯县令心里在想些什么,被看得头皮发麻,问道:“县尊大人何事传唤学生?”

“好事。”侯之翰开口道:“还记得那日在府学宫社学我问你可曾订亲的事吗?”

张原心里“咯噔”一下,感到很不妙,点头道:“学生记得,学生说要等补了生员后才议亲事。”

侯之翰道:“昨日王提学对本县和徐府尊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要县试、府试包你通过,大宗师要在道试时亲自考你,本县是不必说了,徐府尊那里也不会阻你,而凭大宗师对你的赏识,道试你能不通过吗?”

张原唯唯。

侯之翰怕张原太得意,少年人不可褒扬过度,得经常督促训诫,所以他又板起脸道:“张原,你既有必胜姚复的计策,为何不早对本县说,难道本县还会害你不成?”

张原赶紧起身叉手道:“学生不敢,学生不敢,学生当时是决心要学好八股来赢那姚复,是族叔祖为学生安排的一些计策,说这样方保必胜。”

侯之翰虽知张原说的不见得是实话,却也不想去追究,这世道,尤其是官场中人,你要找一个完全不说假话、绝对诚实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需要的是知道共同利益所在,当然,也要讲情分——

侯之翰又放开笑脸道:“经此一事,你才名远扬,以你的制艺和王提学的赏识,后年补县学生员是确定无疑的事,所以,本县以为,你可以考虑订亲了——”

张原嘴巴发干,说道:“学生年纪尚幼,暂不想议亲,还是等补了生员后再说,家慈也是这个意思。”

侯之翰根本没想到张原是在推托,问道:“你可知本县要为你说的这门亲事是谁家女郎?”没等张原开口,就笑道:“哈哈,就是那日在这里晚宴与你同桌共餐的王二小姐,你在老师家求学数月,想必也知道她的身份了,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