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四章 雄辩与强记(第2/2页)

周延儒当即向皇太子跪下道:“太子殿下,小臣愚昧,听得片言只语未加详察,只凭一腔忠心就错怪张修撰,小臣甘受太子殿下责罚。”

朱常洛见周延儒言语诚恳,也只以为周延儒是误会了张原,让钟本华把周延儒搀起,说道:“周侍讲不须自责,你与张修撰同为东宫讲官,都为教导我儿殚精竭虑,都是一片忠心,两位莫要因此事生了隔阂,以后还要共同教育好我儿由校。”

张原当即表态:“周侍讲既已承认是误会了下官,下官如何还敢有怨言,以后下官有什么做得不妥之处,还望周侍讲照样指出来,下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话听得真别扭啊,周延儒却只得忍了,还要向张原道歉,他必须这么做,为的是保住东宫讲官这个位子,也力图挽回皇长孙对他的印象。

朱常洛道:“今日之事几位莫要外传,免得流言说我东宫讲官不和睦。”

钱龙锡、孙承宗、周延儒、张原一起躬身道:“遵命。”

朱常洛又道:“误会已解,那就今日照常进讲吧。”让钟本华陪着周延儒去主敬殿给朱由校上课,待周延儒走后,朱常洛又安慰、夸赞了张原几句,让内侍送孙承宗和张原出宫,他这边由钱龙锡开讲《易经》。

巳时末刻,张原与孙承宗出了东华门,张原长舒了一口气,对孙承宗道:“多亏孙大人事先提醒,下官是一身冷汗哪。”

孙承宗黑脸在烈日下放光,摸了摸胡子,笑道:“张修撰的自辩精彩之至,让我大开眼界。”

张原道:“惭愧,说得口干舌燥,才勉强过关——下官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是人情世故不通达,还是处事不圆滑,总有人跳出来非难我,让我防不胜防,很是烦恼。”

孙承宗道:“朝中党争纷乱,私心杂念者多,朝政日坏、饥荒四起、军备不修、边虏猖獗,这些事却少有人关注,我知张修撰是不甘庸庸碌碌只谋自己高官富贵的,时下是想要做点事就遭人忌,但张修撰也清楚,有敌就有友,所以不要太在意一些无端弹劾之语。”

张原道:“孙大人指教得是。”心想:“不知周延儒还怎么教那皇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