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救助站的人终于来了,路白松了口气,转身去查看那头受伤的狮子,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没有走,足以说明情况很不好,没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路白不由自责,是不是自己来得太晚了?

狙击手刚才那一枪,足以让周围的野兽四散躲开。

狮子和黑豹感受到入侵者,精神同样高度警惕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同时走到路白身边,试图把路白带走。

大猫们用叼衣服和撞击身体的方式,向路白传递危险来袭的信号,但路白摇摇头,搂着他们的脑袋安抚:“你们自己躲起来,我没事的,那是我的同类。”

“吼——”路白不走,两只大猫也不走,他们在路白身边徘徊,为了路白克服了与生俱来的对人类的抗拒。

飞行器停在附近,不多时,几名抬着担架的医生跑了过来,只见他们穿上了最高级别的防护衣,不过看到两只猛兽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

“……”这任务出得够心惊胆战的!

而且受伤的那头也没有打麻醉!

如果不是上司在后面盯着,他都想打退堂鼓了好吗?热爱岗位不代表要玩命啊。

“没事的医生!他们不会咬人!”路白察觉到大家的害怕,立刻大声说道,同时更加努力地安抚两只大猫,让他们别躁动。

医生们这才敢过来……

首先判断狮子的伤势,再决定要不要打麻醉……如果伤势身体承受不过来,不具备打麻醉的条件,就不能打。

这头狮子的确年龄很老了,能在平原上活到这把年纪,说明年轻的时候很威武,拥有许多生存的经验。

狮子估计也判断出,这些人不是来伤害他的,所以情绪还算稳定。

只是一直张着嘴喘气,看起来十分辛苦。

“先打止血针。”医生判断完狮子的伤势,放弃了打麻醉,选择了这条冒险的路。

“……”路白明显看到了医生们的忐忑,他两手帮忙安抚受伤的狮子,协助医生们给狮子打止血针。

对于他上手按住狮子头的举动,各位医生向他投去感激和佩服的目光。

不得不感叹,地球人真好用……

以前没有地球人在保护区协助工作的时候,遇到人类的兽态在森林里受伤,想带回去治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下好了,事半功倍。

打完止血针,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几人合力把狮子抬上担架,要带回去救助站彻底做治疗。

“我需要跟着一起回去吗?”路白汗流浃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头上脸上都是汗。

“需要。”一道稳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路白回头一看,竟然是塞缪尔殿下,原来在他们努力的时候,对方已经悄无声息在他们身边站了很久。

“狮子需要你的安抚。”对上路白的眼睛,塞缪尔冲他点了点头,昏暗中,一身军装的男人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嗯。”路白深深看了大领导一眼,没想到对方竟然大半夜的也出动了,路白心口暖暖的想说点什么,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他只是露出一个笑容,不过笑的有点愁:“狮子情况好像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应该会的。”塞缪尔安慰了一句,不过,他阐述事实:“生死有命,你能改变的东西比你想象中的少,不要太过在意。”

路白点点头,说道:“要跟着回去的话,我跟长寿他们说一下……”

虽然他们听不懂人言,但如果自己突然走了,两只大猫肯定会疑惑。

时间紧迫,路白知道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说,他跑过去抱了抱躲着人群情绪不安的大猫:“你们回停车的地方等我,知道吗?我要明天才能回来,乖。”

路白跟大猫们告别的时候,气势威严的军官,走近几步,看了几眼自己的侄儿夏佐,还有同僚亚度尼斯的兽态。

他们跟直播间里一样,身形体格庞大,四肢粗壮有力,皮毛油光水滑,生活显然过得十分好。

被路白抱着脖子的黑豹,或许察觉到了塞缪尔的视线,他龇牙低鸣了一声,眼神十分不善,甚至挡在路白身前,用尾巴圈住路白的腰身。

“……”塞缪尔不会对一只野兽的挑衅动怒,但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种挑衅:“路白,过来。”

因为大家在等待,马上要走了,路白点点头,赶紧起来:“乖哦,我明天回来。”

他跑向塞缪尔。

高大的军官,伸手扶了一把跌跌撞撞的青年,将手掌放在对方腰上借力了一把,临走时淡淡扭头看了躁动的黑豹一眼。

“谢谢……”路白不好意思地说,地上太不平坦了,跑起来容易踢到脚。

“快过去吧。”塞缪尔放开他,自己断后。

路白嗯了一声,走到担架旁边,跟着医生们一起上了飞行器。

塞缪尔缓缓走在后面,哪怕身后缀着两头躁动低鸣的猛兽,他却闲庭信步,并不紧张。

一行人乘坐飞行器回到救助站,这时救助站才知道,塞缪尔殿下竟然悄悄跟着行动了,听说是一头受伤的狮子,但……并不是人类的兽态。

殿下深夜出动,竟然只是为了一头受伤的野生狮子,这让人分外不解。

迪夫也知道了此事,他却并不惊讶,因为这件事之前已经讨论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实了。

估计是发生了突发状况。

他穿衣服来到医务部,看到手术室外面,塞缪尔殿下和路白坐在一起,而塞缪尔殿下正在……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他们刚刚将受伤的狮子送进手术室,进行身体检查和伤口缝合。

因为老狮子体能消耗过度,这时已经没有危险性,所以没有让路白进去陪同。

不确定狮子能不能活下来的路白,眼睁睁看着手术室的门关起之后,整个人就虚脱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表情一片空白。

“……”路白低头揉脸,深深叹了一口气,人坐在这里,才想起刚才那腥风血雨的场面,其实可危险了,差点没被叼走。

站在身边的塞缪尔,瞥了一眼揉眼睛的青年,眉头微皱,对于持续陷入自责的青年,他并没有什么具有说服力的安慰之言。

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完全可以坦然地面对生老病死,更何况只是动物。

身为参加过无数战役的军官,塞缪尔可说是见惯生死,即使是面对尸山血海,也能做到无动于衷,所以塞缪尔无法感同身受,路白究竟在难过什么。

“你在哭吗?”

“……”没有,路白想说,只是眼睛进了草屑,刺激得眼球疼痛,可能之前就已经进了,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去管。

现在整只眼睛都是红肿的,总感觉里面有异物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