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室贵臣 唐朝义夫蒋公屈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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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唐朝,千年萦绕。诗歌的浸润,胡风的影响,音乐歌舞的盛行,书法艺术的臻至极盛,民俗生活的丰富多彩,多种宗教形态的繁兴,各种文明的输出与输入,在中华帝国的土地上生长出一个无比辉煌、无比强盛、无比光荣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盛世。八表九极,神韵悠扬,令人无限神往。

由隋唐到五代,中华帝国从如日中天的盛世滑向极度衰弱的末世:反叛、杀戮、饥荒、瘟疫、欺骗、背叛、汗与血浸透了历史的书卷。混乱之中,无数双贪婪的眼睛觊觎着雕有九条金龙的无上宝座……

黄金时代的凋零——隋唐的极盛与五代的极衰

世事空悲衰复荣,凭高一望更添情。

红颜只向爱中尽,芳草先从愁处生。

佳气霭空迷凤阙,绿杨抵水绕空城。

游人驻马烟花外,玉笙不知何处生。

——张祜《洛阳春望》

透过历史层层的烟雾,回望一千多年前屹立于东亚大地上强大繁荣的唐帝国,苍凉之情,油然而生。

在辉煌的七世纪,中华帝国的疆域,最东涵括几乎整个朝鲜半岛,最西亘至中亚的咸海之滨,最南抵至越南,最北绵延到广袤的西伯利亚。更为重要的是,唐帝国不仅仅是军事意义上的大一统帝国,还是一个以高度文明著称的幅射八方的文化帝国。其实,至隋而唐,中华帝国的版图和域内人口并没有超过先前的西汉时代,恰恰是胡汉民族融合后的崭新精神面貌和文治武功,使得盛唐文明煊煊赫赫,如日中天。唐帝国的威振八荒,与其说是武力征服,不如说是文明宣威。唐代帝皇之所以能成为亚洲中心的“天可汗”,君临万邦,恰恰体现出中华大地上胡汉人民血乳交融后诞生的强大民族共同体的强大和庄严。

梦回唐朝,千年萦绕。最最令人心眩神迷的,是唐帝国海纳百川的博大和恢宏自信的气度。诗歌的浸润,胡风的影响,音乐歌舞的盛行,书法艺术的臻至极盛,民俗生活的丰富多彩,多种宗教形态的繁兴,各种文明的输出与输入,在中华帝国的土地上长成出一个无比辉煌、无比强盛、无比光荣的令人眼花瞭乱的盛世。八表九极,神韵悠扬,令人无限神往。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历史的宿命?统一国家对高度发达文明是一种沉重负担?抑或福祸的轮回?一言难尽。

九重城阙烟尘生。自渔阳安禄山乱起,伟大唐朝的黄金时代已经成为过去。而后,藩镇、宦官、党争,祸不单行。“我花开后百花杀”,黄巢的揭竿而起,一刀直捅脏腑,帝国庞大的身躯日渐衰弱。安史乱后,又摇摇晃晃过了一个多世纪后,唐帝国终于为一个叫朱三的贱民之手轻轻一推,轰然倒坍,一个更加黑暗的五代季世来临了。反叛、杀戮、饥荒、瘟疫、欺骗、背叛,汗与血浸透了五十多年的史卷。混乱之中,无数双贪婪的眼睛觊觎着雕有九条金龙的无上宝座。乱哄哄你方战罢我登场之际,中华帝国的实际统治疆域极度萎缩,“儿皇帝”石敬瑭对燕云十六州的割弃,更为数百年后中原帝国的浩劫添上了最大的一个伏笔。

大一统国家灿烂的文明,倏忽成为过眼云烟。为此,我们不得不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世上没有永恒的帝国。但是,伟大帝国消失,大一统强盛的不朽理念却已深入后来者的内心,经久不衰,难以忘怀。一千多年过去了,中华大地经历过数次四分五裂,中原政权不止一次分崩离析,但对伟大唐朝的向往与渴望,却深植于一代又一代志士仁人的精神之中,前赴后继,薪火相传。

帝国的边境一次一次被蛮族摧毁,中华文明的堡垒一次比一次固若金汤。在刀锋之上,在一次又一次血与火的磨涤之中,中华民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凤凰涅槃般的新生!那样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的“异族”们,最终皆在孔子像下屏息府首。

笔者基于一种私人性视角,从某个新奇的侧面观察并描写中华帝国这一黄金时代,想以一个历史守望者身份,力图向读者展示近三个世纪的时间里中华帝国的无上光荣与血雨腥风,并想阐释出历史进程中“偶然性”和“英雄”个人相结合时所释放出的惊人能量。

对于汗牛充栋的中国古代历史,我认为,只有把杂乱无章的历史事件与有血有肉的真实历史个体联系起来,并把这些鲜活的个人分解成互相有内在联系的、特别具有戏剧意味的片断,才能更好地有助于我们普罗大众理解“历史的真实”。当然,这种“戏剧化”地组合历史,绝非把历史“戏剧化”,更不是编排无聊的噱头来“戏说”历史,而是深植于不能割裂的历史真实,撷取历史宝库中已往被人忽视的细节,进而复活特定历史空间中的个人,激活大众的想象力。只有这样,才能逐渐摒弃历史影像戏剧化的“假象”与评书演义的“愚弄”,最终引发国人对我们祖先历史经验的巨大好奇心,追根溯源,反思历史,形成对我们自身以及现在的深刻审视。

在笔者的历史私人写作中,也摒弃了历史叙述中那些一贯的抽象和概括。我力图消泯僵化的“阶级”分类和教条桎梏,使民族情感和审美愉悦超越枯躁的理智的“历史分析法”,有时逆流而动,有时娓娓而谈,有时旁征博引,欲在趣味杂陈和眼花缭乱中让读者体会历史的因果规律和内在统一。如果能成功做到这些,正是笔者这个“历史守望者”的根本初衷。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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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姓“普六茹”的汉人——隋文帝杨坚隐忍弘博、沉猜刻薄的一生

乍看本文题目,肯定不少人会立刻联想起中国当代“先锋”小说一个伪命题式的开场白:“我就是那个叫牛原的汉人,”很有故弄玄虚之感。当然,“大师”总有道理,就像鲁迅之文——“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如果现在有哪个小学生写下如此文字,必会为老师揪着耳朵痛骂:“你有病吧,这么百无聊赖、心不在焉!”但出于大师之笔,赘文废话自然也飘然物外,立意深远,非常人所能及,成为小说修辞学津津乐道的“话题”。

至于那个姓“普六茹”的汉人,绝非是模仿笔者“先锋”小说家的故作深沉。宇文泰主掌西魏国事,大将杨忠(即后来隋文帝杨坚的老爸)出力甚多,东征西杀,血梁战袍,被魏恭帝“赐姓普六茹氏”,所以,大名鼎鼎的杨坚最早的名字就叫普六茹坚。

如此不伦不类的姓氏,还要追溯一下西魏的权臣、北周的开国主周文帝宇文泰(同曹操一样,宇文泰是死后儿子称帝被追封的皇帝)。北魏孝文帝改胡姓为汉姓,鲜卑化的匈奴种宇文泰一反其道,崇慕儒化之余,为了在乱世保持军队的战斗力,不得不对汉族兵将进行“胡化”。他模拟鲜卑最初的军事部落组织,改汉姓为鲜卑姓,“以诸将功高为三十六姓,次者为九十九姓,所将士卒亦改从其姓。”当然,宇文泰的“胡化”并非为质上的“反动”,西魏(北周)境内胡汉关系并不像北齐那样水火不容(鲜卑人欺凌汉人),而是相互间比较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