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经合义 妙尽机权太原起义后的李渊(第2/2页)

仔细揣摩,可见太宗臣下所写,水分太多。

攻克霍邑之后,李渊安民慰众,招遣降兵,对被俘的隋兵隋将一律优待,“还取其同胞同党,自相统处之,不为疑异。”本来隋军同唐军就无什么深仇大恨,那些本身是关中人想回家的,李渊也“授五品散官放还”,连宋老生也被光荣礼葬,毕竟是死于所职的忠臣。“内外咸悦,咸思报效”。

这一仗关键,李渊不仅稳固了内部,对外又显示了“宽仁”,“自是以后,未归附者,无问乡村堡坞,贤愚贵贱,咸遣书招慰之,无有不至。”

“好事”连来。刘文静、康鞘利等人在龙门县也与李渊会合,并带来五百突厥大个骑兵和两千多匹好马。“帝(李渊)喜其兵少而来迟”,突厥兵少好控制,迟来可喜者,如果早先这些雇佣兵如果加入进攻队伍,一来造成“民族”矛盾,二来胡人肯定觉得唐兵是凭侍自己的加入才取胜,漫天要价,不好打发。

拨掉霍邑这块大绊脚石,下一个目标就是镇守河东城的屈突通了。

屈通突不似宋老生轻躁,久经战阵,老谋深算,加上他深知当时天下大乱,人无固心,便不轻易出战,固守河东坚城。此城“城高甚峻,不易可攻。”

唐军一路无敌,将士勇而骄,争前要再显身手,准备重演霍邑“肉薄登城”的好戏。李渊也心存侥幸,就派千余唐兵攻南城。“时值雨甚,帝命旋师。”温大雅不好说唐兵打不过屈突通隋兵,就以下雨为借口,掩饰唐兵的败退,并记下李渊的自欺欺人之语:“今且示威而已,未是攻城之时。杀人得城,如何可用。”简直就是白日大谎。当时,李渊肯定急得跳脚,恨不得插翅飞上河东城城墙。

幸亏裴寂、李世民等献计,唐军沿河北进,自梁山(陕西韩城)、龙门(山西河津)分别渡河。同时,仍留军士于河东城下,与屈突通相持,以防这位隋将蹑后追击。

此计果然棋高一招。唐军主力舍河东城不攻,不仅保持了大量生力军,还一下子顺利进入关中。大喜之下,李渊令李建成、刘文静入据永丰仓(陕西华阴),扼守潼关;又令李世民沿渭水急行军,直扑长安都城。此时,李渊的堂弟李神通、其女儿女婿(柴绍夫妇)等人纷纷率兵赶到。众人拾柴火焰高,一路收降各处“贼军”,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各路唐军齐集长安城下时,已经有二十多万人之巨。把都城铁桶一样围得个水泄不通。

长安城内,代王杨侑年少不主事,留守的刑部尚书卫文升、右辅翊将军阴世师等人乃大隋忠臣,誓死守城,任凭李渊诱说百端,终不为所动。李渊帐下诸将,皆想立功,多次攻城,均因长安城墙高坚而未得手,死伤不少人马。当然,这数次攻城败退,在温大雅笔下,皆变成是因为李渊“仁德”,不忍自己下令集中攻打“旧主”之都城,不忍惊犯“七庙及代王并宗室支戚”。

即使是最后的血战总攻,温大雅也写成是各路义军“咸自逼城”,“帝(李渊)闻而驰往,欲止之而弗及”。明明是李渊总指挥,倒变成他事先不知道总攻令,想阻止又来不及了。此种鬼话,真连三岁小孩子也骗不过。所以,读中国的历史,一定要持有清醒的头脑去“研读”,字里行间里找线索,读者先行树立自己的主观逻辑性和基本判断力,否则,必为史书记载所误导。

城破。“帝乃遣二公率所统兵,依城外部分,封府库,收图籍,禁掳掠……一依汉初入关故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果然是有教养的贵族出身,不似一般贼盗,入京后大掠奸淫。由于痛恶阴世师等人凭城抵据,又恨这些隋官奉炀帝之命挖刨自己家几代祖坟,李渊下令杀掉这几个大官,(卫文升先已病死),“余无所问”。

众将皆推李渊为尊。这位唐公老奸巨滑之人,仍旧推托观望,暂时拥立少年代王杨侑为帝,改大业年号为义宁元年(公元617),“仍遥尊后主(杨广)为太上皇”,作足了“仁义”的表面宣传功夫。至于李渊自己呢,就以杨侑名义任为“假黄铖、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并进封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