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拉开帷幕

八公主依旧笑得开心,然而叶久表情都已经空白了。

她现在特别想把林时堇拎出来好好抖一抖,看看这混小子到底还干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事”!

萧栏枫突然探过来,“小久,我记得你说过府上有位夫人,所以那八公主……”

叶久一记刀眼扫过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时慎看着八公主楚笙似是安静下来,才抬头扫了眼叶久,“你少做美梦,回你窝里抱自己媳妇儿去吧,笙儿你休要惦记。”

叶久忙不迭拱手,“是是是,小的确实配不上公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楚时慎领头走出了凉亭,叶久不经意悄悄回望了一眼那八公主,只见那道蓝色身影,依旧端坐在桌前,痴痴的笑着。

叶久有一瞬间的恍惚,怎么觉得那抹天蓝有些莫名的熟悉。

“怎么,真看上小八了?”

楚时慎扫了眼叶久,轻轻勾了下嘴唇。

叶久回过神,连忙摇头,“哦……多年未见,没想到公主已是亭亭玉立了。”

楚时慎闻言叹了口气,“小八若是如常人般心智健全,怕是此时早有儿女绕膝了吧。”

叶久闻言没说话,萧栏枫倒是接过了话头,“是啊,八公主如今也一十有八,想来十公主都已在去年许了人家,真是苦了她了。”

楚时慎点点头,“小八生母去后,父皇便将她送去了郑太妃宫中抚养,不过小八那时悲伤过度,大病了一场,之后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叶久听着皱了皱眉,一个女孩子在这吃人的宫中孤单生存,能活到这么大也真的很不容易了。

“陛下刚刚说的,郑太妃?”

楚时慎“嗯”了一声,“三皇兄沐王的母妃,先皇的郑贵妃。”

叶久乍一听见熟悉的名字,面上有些惊讶之色。楚时慎侧过头挑了挑眉,“需要这么吃惊?”

叶久看着他的神情便瞬间明白了过来,知道他想得应该是自己那便宜母亲跟郑贵妃的关系,她无奈点了下头,“可不,让我无端背了黑锅,能不吃惊吗。”

楚时慎闻言朗笑了两声,手指点了点叶久,“连太妃都敢抱怨,朕也救不了你了。”

叶久耸了下肩,“陛下可别乱说,微臣哪敢妄议宫闱啊。”

……

竹园。

叶久手指从一只又一只的各式箱子匣子上划过,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呜呜韶儿,我好开心,我终于是个富人了。”

叶久转头抱住了祁韶安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人家身上蹭。

“阿久……”

祁韶安无奈的看着叶久那没出息的样子,“你何时不是个富人了?”

想想在云城,数钱数到手软她也不是没体验过,怎么这会就激动成这般模样了。

叶久一下抬起头,很认真的道:“那不一样,那是我自己挣的,这是别人送的!”

她眼底泛着泪花,“呜呜白给的就是香。”

祁韶安:“……”

“阿久收这些,不怕圣上疑你结党营私吗?”

祁韶安看着堆得满屋的贺礼,心底还是有点不安。

叶久随手拿起两只翡翠手镯,仔细看了看,“这个成色好。”

她回身在祁韶安手腕上比了比,“嗯,也适合你。”

祁韶安眉头微蹙,压下了她的手腕,“阿久,我跟你说正事呢。”

叶久拍了拍她的手臂,“你放心,这是陛下应允的。”

祁韶安有些疑惑,“圣上应允?这是为何?”

叶久放下镯子,又拿起了一本书,她随便翻了两眼,突然问道:“陆林,这是谁送的?”

陆林看了看,边道:“是户部侍郎胡秉送来的。”

叶久想了想,并没有印象,便把手上的书递给祁韶安,“你肯定喜欢。”

祁韶安一向喜爱书籍,不论是看还是藏。她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惊呼道:“这是王榭诗集的孤本!”

这本书她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

叶久见她一脸的激动,也不由得跟着弯起了唇角,“喜欢就拿去,你放心,我有分寸。”

祁韶安把目光从书上拿开,看着叶久笃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我信你。”

叶久闻言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她拉过祁韶安,坐到了桌子旁,“我就最爱你这般毫不讲理的信任。”

祁韶安瞟了她一眼,迫不及待的翻动着手里的王榭诗集,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少爷,少夫人。”

叶久抬头看去,来人是莲清。

“奴婢给少爷、少夫人做了些羹汤。”

叶久见她端着托盘,而上面摆着两只盅子。

她侧开身子,微笑着道了句,“辛苦了。”

莲清放下汤盅,朝着叶久福了福身,“少爷哪里的话,能服侍少爷是奴婢的荣幸。”

她随后轻轻掀开盖子,“这是少爷最爱的七宝汤,您尝尝看。”

叶久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汤汁,有些磕巴,“我…我最爱的?七宝汤?”

莲清确定的点了点头,“是啊,夫人走前特地将少爷的喜好、习惯都整理了交于奴婢们,少爷最爱的就是这七宝汤。”

叶久盯着那汤看了许久,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七宝汤应该是林时堇那小混蛋喜欢的。

她心底叹了口气,“莲清你把林时……我的习性大全拿来,我看看。”

莲清闻言有些慌张,“少爷,您若是不喜,奴婢再也不揣度……”

叶久连忙叫停她,“莲清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想……”

她一手缓缓扶住了额头,“补补课而已。”

……

朝元殿。

“时堇,我这都审了五天状子了,这一件跟灾情沾边的都没有,我的头都要大了。”

楚时慎背着手踱步,脸上尽显不耐烦。

叶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陛下你看,虽说是让庶民告御状,但都是些不疼不痒的事情,真正的事情根本无法上达天听。”

楚时慎面上沉寂,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父皇在世时疏于理朝,官员尸位素餐,蝇营狗苟,而今我初登大宝,这些家伙明一套暗一套,何止不达天听,就连一些政令都无法进行下去。”

叶久抿抿唇,她知道为帝者皆有不易,但没想到会这样处境艰难,寸步难行。

她手指磨砂着杯口,扫看了那玄色的身影一眼,“人啊,要想牙口好,首先得把蛀牙拔掉。”

楚时慎回过身,看着她,“蛀牙好拔,可拔了之后呢?”

叶久抬起头,正视着他:“自然是换上新牙,越新越好。而且蛀牙也并不好拔。”

楚时慎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叶久站起身,朝他慢慢走过去:“每颗蛀牙后面都连着神经,而神经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如果不一次铲除,只怕烂了神经还会疼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