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识见(第2/4页)

梁实秋说:“齐(如山)先生心胸开朗,了无执著,所以他能享受生活,把生活当作艺术来享受,所以他风神潇洒,望之如闲云野鹤。他并不是穷奢极侈地去享受耳目生色之娱,他是随遇而安的欣赏社会人生之形形色色。他有闲情逸致去研讨‘三百六十行’,他不吝与贩夫走卒为伍,他肯尝试各样各种的地方小吃。有一次他请我们几个人吃‘豆腐脑’,在北平崇文门外有一家专卖豆腐脑的店铺,我这北平土著都不知道有这等的一个地方。”

杨振声说:“字画只求其好,何必名家?”

有人曾向鲁迅提起,欧阳予倩、田汉等人想以改良京剧来宣传救国思想,鲁迅笑道:“以京剧来宣传救国,那就是:‘我们救国啊啊啊啊了,这行么?’”

张爱玲着装分不出前卫还是落伍。一次她去印刷所看书稿的校样,在与女工聊天时说:“要想让人家在那么多人里只注意你一个,就得去找你祖母的衣服来穿。”女工问:“穿祖母的衣服,不是和穿寿衣一样了吗?”张说:“那有什么关系,别致就行。”

1936年春天的一个傍晚,作家吴朗西去永安公司附近赴宴。下了电车后,他先去一家彩票店买航空公司奖券撞撞运气。此时,有人过来拍他的肩膀,吴回头一看,是鲁迅,他一时紧张,说不出别的话来,便问鲁迅:“先生,您买不买奖券?”鲁迅笑答:“我从来不买发财票。”

鲁迅说:“诚然,用经济学的眼光看起来,在现制度下,‘闲暇’恐怕也确是一种富。”

邵洵美认为:赌博富于诗意。

金岳霖说:“沈从文先生从前喜欢用‘打发日子’四个字来形容生活。”

金岳霖说:“30年代相当早的时候,唐擎黄先生同我从晚八点开始讨论‘雅’这一概念,一直讨论到午夜两点钟以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只是这东西不能求,雅是愈求愈求不到的东西。”

徐悲鸿和蒋碧微去法国前逗留北京期间,徐每天四处交际,蒋则枯守家门,她说:“往后几十年里,虽然经常听朋友在说北平住家怎么理想,可是我就从来不曾想过要到北平去住。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那北平一年的生活,只有苦闷和贫穷。”

林语堂说:“欲探测一个中国人的脾气,其最容易的方法,莫过于问他喜欢林黛玉还是薛宝钗。假如他喜欢黛玉,那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假如他赞成宝钗,那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有的喜欢晴雯,那他也许是未来的大作家;有的喜欢史湘云,他应该同样爱好李白的诗。”

鲁迅曾在厦门大学执教,他对厦门有如此印象:“此地初见虽然像有趣,而其实却很单调,永是这样的山,这样的海。便是天气,也永是这样暖和,树和花草,也永是这样开着,绿着。”鲁迅还说过:“我不爱江南。秀气是秀气的,但小气。听到苏州话,就令人肉麻。此种语言,将来必须下令禁止。”

梁实秋说:“我虽然足迹不广,但北自辽东,南至百粤,也走过了十几个省,窃以为真正令人流连不忍去的地方应推青岛。”

徐志摩说:“男女之间的情和爱是有区别的,丈夫绝对不能干涉妻子交朋友,何况鸦片烟榻,看似接近,只能谈情,不能爱,所以男女之间最规矩最清白的是烟榻,最暧昧最嘈杂的是打牌。”

1935年10月29日,鲁迅致信曹聚仁:“今天却看先生之作,以大家之注意于胡蝶之结婚为不然,其实这是不可省的,倘无蝴蝶之类在表面飞舞,小报也办不下去。”

鲁迅说:“自己一面点电灯,坐火车,吃西餐,一面却骂科学,讲国粹,确是所谓‘士大夫’的坏处。印度的甘地,是反英的,他不但不用英国货,连生起病来,也不用英国药,这才是‘言行一致’。但中国的读书人,却往往只讲空话,以自示其不凡了。”

1936年4月,鲁迅致信颜黎民:“我很赞成你们再在北平聚两年;我也住过十七年,很喜欢北平,现在是走开十年了,也想去看看。”

张竞生说:“新男性应该具有硕大的鼻子,浓密的胡须,宽阔的肩膀,强健的肌肉;新女性则应该具有高耸的鼻梁,红润的脸颊,丰满的乳房,肥胖的臀部,粗壮的大腿以及发达的性器官——所有这些都是性交过程中性趣冲动达到最高潮的产物。”

周作人说:“在中国我觉得还是北京最为愉快。”

郁达夫说:“女人终究是下等动物,她们只晓得要金钱,要虚空的荣誉,我以后想和异性断绝交际了。”

胡适在课堂上曾给“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句格言加了一条:“时髦不能跟。”

林语堂曾用第三人称自述生活方式:“他主张优游岁月,却认为全中国除了蒋先生和蒋夫人,就数他最劳碌,他硬是静不下来,火车老不进站,他一定在站里站外逛来逛去,到商店巡察各种糖果和杂志。宁可走三层楼梯,不愿意等电梯。洗碟子速度很快,却老是打破一两个。他说爱迪生可以24小时不睡觉,不足为奇,端赖你工作专心与否。‘一位美国议员演讲五分钟,爱迪生就会睡觉,我也和他差不多。’”

林语堂说:“我想一个人的房间,应有几分凌乱,七分庄严中带三分随便,住起来才舒服,切不可像一间和尚的斋堂,或如府第中之客室。天罗板下,最好挂一盏佛庙的长明灯,入其室,稍有油烟气味。此外又有烟味、书味及各种不甚了了的气味……”“我要几套不是名士派但亦不甚时髦的长褂,及两双称脚的旧鞋子。居家时,我要能随便闲散的自由……在热度95以上的热天,却应许我在佣人面前露了臂膀,穿一短背心了事。我要我的佣人随意自然,如我随意自然一样。我冬天要一个暖炉,夏天要一个热水浴房。”“我要几位知心朋友,不必拘守成法,肯向我尽情吐露他们的苦衷。谈话起来,无拘无碍,柏拉图与《品花宝鉴》念得一样烂熟。几位可与深谈的友人,有癖好,有主张的人,同时能尊重我的癖好与我的主张,虽然这也许相反。”

潘光旦说:“我近年来有一个主张,就是觉得大小家庭都不好,最合理的是不大不小的家庭,剔除了大小家庭的缺点。这种不大不小的家庭,是由老壮少三辈组织成的,老人有丰富的经验,壮的有力气做事,少的有理想同朝气,使着家庭的福利能够进步。这样的家庭,可以利用各人的特点,向外发展,对于国家同社会,以及他们的家庭,都是有益处的。”

潘光旦主张女人40岁之前最好在家带孩子,教育子女,等孩子成长起来,母亲再参加社会工作。但这个观点遭到清华女学生几乎一致的激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