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吻(第2/3页)

“变得比之前会说话了,之前沉默不语,如今会说一二好话。”元莞对比了下,废帝之后三年,元乔确有几分变化,潜移默化,这是同谁学的?

难不成是孤鹜?那倒也不会,只有臣下学习君主,没有君主向臣下学习的道理。

她心中有了疑惑,元乔这般大局为重的性子,不想有朝一日也会变。

对面的元乔被她说得一阵,潜意识就认为她在逗弄自己,然元莞神色正经,不似作假,她想了想,回道:“你想多了。”

“或许是我想多了。”元莞不同她争辩,见无事可做就要走,元乔强留不得,只好送她出殿。

垂拱殿的宫人早就习惯两人并肩而行,悉数退了出去,元乔顺口道:“你喜欢白楼?”

“白楼与寻常酒楼不同,是贵族爱去之地,钱财不论,也是块打探消息的宝地,就是不知被谁盘去了。”说话间,元莞不经意露出沮丧,倒令元乔有所察觉,“你方才不高兴就因为白楼?”

“没有。”元莞羞得脸色一红,惯来要强,在元乔面前不愿露怯,抬脚大步走了。

人跑得很快,元乔跟不上她的脚步,后知后觉地感觉出自己猜测是对的,弯唇一笑。

白楼是她令人去盘下的,如同元莞所说,是块宝地。皇城司去办,毫无阻力,也未曾想到元莞也在意,她莫名一笑,她赢得倒有些不光彩了。

回殿后,吩咐孤鹜将白楼的地契与一应章印取来,吩咐人送去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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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掉了馅饼,砸到元莞头上了。她看着孤鹜递来地契,半晌未曾明白,“你盘下白楼做什么?”

“陛下盘下白楼,并非是臣。”孤鹜陪笑,最头疼的就是来送礼,往往不是被砸就是被赶出门去,每次都讨不到好。

“她盘下白楼做甚?”元莞睨了一眼地契,难怪心腹查不到背后之人,皇城司做事,谨慎迅速,不会露出把柄,哪里会让寻常人察觉。

她也不觉得沮丧了,斗不过元乔是正常的事,看了一眼地契,她选择收下,既然送上门,何必推辞。

孤鹜准备满肚子的话,一字还没说,元莞就收下了,他长松一口气,行礼退下。

半月后,元莞出城去玩,马车后添了许多小尾巴,未免被人察觉,去庄子里待了数日。

等赵原来之际,扮作一郎君,做青布马车离开庄子,到了军营外后,令人先送上帖子。

万余人驻扎在城外,帐篷如星斗般罗布,观其气势,就比懒散的城防军严谨。

等上片刻后,就见一小将疾步而来,恭谨一礼,谦虚道:“将军请小郎君入内,进入前先换上战袍。”

易军先锋部队受人关注,赵原军队一驻扎就有不少人来此打探消息,更甚者以利益拉拢,赵原都拒绝,连军营门都不让他们进。

军营进入陌生人,定有人借机生事,赵原才让元莞换上兵士的衣服,装作采买的后厨进入军营。

一入营地,就无人再窥探到了。

元莞换了一身铠甲,脸上抹了些灰尘,与伙夫挺相似的,进入主帐后,内只有赵原一人。

赵原年过不惑,肤色黝黑,长得魁梧,见到元莞后,拱手一礼,不知如何称呼,就道:“您来此地,让我很惊讶。”

元莞对他几无印象,面上笑意盈盈,回了半礼:“将军客气了,易军一事,您担了先锋之责,一入城防营,自有无数麻烦。我来,不过是先告知一二。”

临安城内的动静,赵原知之不多,元莞之意来相告,他也不敢全信,虚应几句。

他记得多年前元莞的搭救之恩,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他警惕非常,与传闻中鲁莽二字不同,元莞心中有数,便道:“将军无需多想,我不过是顺道而来。”

赵原作势一笑,等她下言。

元莞道:“城防军内乱,不尊帝令,朝臣结党营私,买卖军职,如同前朝斜封官,陛下改革,信任将军才令你做了先锋军。将军以及这万余人入城后的一举一动,都将牵扯此次易军的前程。”

赵原不傻,皇帝能选他,不在于他有过人之处,而是他从未依附任何人。元莞之意,入城后也当如此。

他正彷徨,看似调令是荣耀,可临安城内那么多人盯着,不如地方自在,闻得元莞所言,他一时迷惑。元莞此行不是来拉拢他,只是让他谨遵帝令?

废帝贸然而来,他顶着巨大的压力才接见,本以为是件大事,不想人家并无招揽的心思,只提点一二。一番话显得他小肚鸡肠,他愧疚一笑:“您的话,我明白。”

“心中明白,不动摇才是立身之本,陛下并非昏君,您若忠君,前朝似锦,不然城防军内各位指挥使的下场,不需我多说了。”元莞言辞清晰,将要害都说了一遍。

她并不着急拉拢赵原,心急吃不上热豆腐,只要赵原在城防军内站住脚跟,不为权势所吸引,自然就会感她恩德。

若她现在仗着旧日救命之恩来强制拉拢,只会适得其反。

废帝帮着新帝说话,让赵原震惊,元莞的话在理,他虚心受教,元莞又提点:“临安城内的勋贵巴不得你现在进城找一靠山,不需做什么,就将你拉下来,将军谨慎些为好。”

赵原应下了,元莞点到即止,带着潇洒地走了。他瞧着远去的背影,对元莞的作为更加迷惑,专程而来,只为提点?

若真是如此,他方才就是小人之心了。

入城后,就该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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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莞装了一回君子后,又回到庄子里,翌日就回城而去,午后寻了机会去入宫。

元乔等她半月多,不知她昨日就去见了赵原,在见到人后,将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遍,元莞一一回答,道:“赵原并非是莽夫,我若直接拉拢,他必不肯,不如助他站稳脚跟,他心中感恩,比开口拉拢更为有效。”

“赵原这些年在地方受了很多教训,并非年轻气盛,做事更为把稳,你这样做来也对。”元乔赞同道,徐徐图之才是上策,且警告赵原勿要攀附权贵,就是踏出去的第一步,也为自己留下机会。

漫不经心地说了几句后,元莞就要出宫回府,赵原的事令人先盯着,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出手。

她要走,元乔留下她,道:“今日赵原进宫,在升平楼设宴,你留下。”

“我还是避一避为好。”元莞不答应,毕竟是废帝,光明正大见旧日朝臣,赵原心中也会怀疑。

元乔笑说:“你昨日让他遵帝令,今日不打算再让他知晓,你对皇帝不会有二心?”

演戏?元莞总觉得元乔给她设圈套,可话又是对的,沉吟道:“我怎么感觉你在设局?”

“设的什么局,给你设鸿门宴?”元乔肃然道,敛去笑意,周身气势带着些凌厉,元莞感受不到她的笑意,就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