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2页)

周暨羞愧,道:“少来挤兑我,先说说你自己的事,我方才好像看到纪将军去见陛下?”

她用了好像二字,实在是因为纪蓁换下铠甲后换了一个模样,匆匆一瞥难以看清。

“我去看看。”元莞无暇与她多话。

周暨拦住她:“阿莞,你过去作甚?”

“自然有事。”元莞拂开她的手,想起一事来,笑眯眯地扶正她头上官帽,还轻轻地拍了拍:“周暨,帽子是绿的就不好了,谁让我难堪,我绝对让她不好过。福州的事,我本不欲管,可不代表我就是无能的。若我知晓哪些人劝谏陛下联姻,我定不饶他。”

说话时声音不小,亦有其他来往的朝臣听到,都跟着脚步一顿,不敢上前。

这位皇后不好惹。

周暨害怕道:“首当直冲的是上官相爷。”

“无妨,回京与他计较,现在你别拦我。”元莞语气轻快,眼中在清朗光线下折射出冷意,吓得周暨闭紧嘴巴,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屋里的元乔不知外间的动静,看着纪蓁与平日里不同的装扮后不觉皱眉,想起方才的事便道:“纪将军有事?”

“臣来……”纪蓁话到口中又顿住,她从小在军中长大,性子坚韧如男子,做不来寻常女子哭哭啼啼的做派,可又不愿放弃,忍着不适开了:“臣对陛下倾慕不已。”

“纪蓁将军这话同皇后说了?”元乔心里微有些厌恶,可多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让她面色如旧,并无太多的反应。

“是,臣说了,可她说宫城随大,任何人都可入宫,唯独臣不能进。臣愿入宫,也愿为陛下分担忧愁,福州水军人数最多……”纪蓁顿住,她扬首望向元乔,面露女儿家的娇羞,诚恳道:“臣入宫,可替陛下分忧。”

欲言又止恰是最好的说明,又显出纪蓁的为难,她入宫更多的事在帮助陛下。

元乔道:“皇后如何回答?”

又是皇后。纪蓁本不想告状,既然陛下问了她便实话说:“殿下道大宋亡国都与她无关,她只守着自己的权势。”

元乔笑了,眼中倾泻出月光柔美,又夹杂着帝王威仪,温柔间又不失睥睨天下的气质,让纪蓁恍惚其神。

“陛下笑什么?”她回过神来又觉得失望,陛下应该生气才对。

“她对江山确实无感,就像当年她亲手将大宋交给我。你年少不知情,莫要去惹她,她若恼了,我都哄不好。至于你方才说的话意,我也回你。安抚地方武将,朕有计策,不需委屈你,再者宫城虽大,容不得旁的女子,你且速速离去,此事就此揭过,朕最厌恶以女子的幸福来稳固江山。”

皇帝鲜少长篇大论,但此事牵扯元莞,她需说清楚。

纪蓁怔了下来,什么叫‘容不得旁的女子’,难不成皇帝只要一人了?她还想再说,皇帝唤来孤鹜送她出去,又吩咐一句:“以后福州水军的事让纪总兵来禀报。”

意思便是让她莫要再来看。

纪蓁满腹倾慕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她对皇帝敬佩之余生起爱慕的情,并没有贪图权势的心。她比元莞干净,元莞心里只有权势。

她不明白,怔怔地看着皇帝,就连孤鹜来请都没有注意到。她研读兵法多年,以一人来安抚福州数万水军,哪里错了?

这样的做法换作任何一人都会答应,皇帝心里应当百姓、江山为主,而不是为一人而舍天下。

她眼中的迷惑昭然若揭,元乔却不看她一眼,元莞这时从外间走来,大步走近,扫了一眼不愿离开的纪蓁。

元乔不知她怎地来了,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久久不去。

元莞笑了笑,“你二人不用依依不舍的。”

元乔皱眉:“乱用成语。”

元莞笑回:“那休妻这词用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