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磨剑霍霍

季孙小蛮退后一步,左手平提宝剑,右手一搭剑柄,“呛啷”一声,承影剑出鞘,那剑刃既长又薄,乍一出鞘如一泓秋水流泻,龙吟声不绝于耳,真似九宵之上一条神龙长啸一声,余音袅袅流到地上来。

姬元坐在厅中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赞了一声:“果然好剑!”

只是他口中赞剑,双眼却始终不离季孙小蛮身子,上上下下看个不停,看得越久,眼中越是沉迷欢喜之色。

承影剑长二尺八寸,下垂的腥红剑穗倒有三尺多长,季孙小蛮持剑后退,屏气凝神,双眸盯着胸前一泓秋水,清音说道:“艾子蛮别无所长,唯知一身粗鄙剑技,充其量只算一剑童,君前献丑,贻笑大家,若有不当之处,尚祈指谬。”

献丑?哪里丑了,在姬元眼中,这艾子蛮周身上下可是无一处不可爱,再听了那甜甜脆脆的嗓音,半边身子都酥了,他刚刚捻须赞扬两声,季孙小蛮把剑一横,剑随身转,一条火红长穗已飒然抖成了笔直的一条直线。

莫看孟小蛮身材娇小,这一支剑舞起来,辗转腾挪,身形飞快,片刻功夫就见电光飒飒,剑风殷殷,整个角亭处处都是凌厉无匹的剑影和那如影随形的一条火红长鞭,看来惊心动魄,令人神为之驰。

那亭子只有四根亭柱,亭中空间宽阔,此时却似所有空间尽被她手中一支利剑笼罩,阳光斜照剑上,剑影反光生寒,一道道反映的毫光不时掠过姬元与孟絷所站的厅内,就象有人拿着一面镜子不时将阳光反照进来。

卫侯姬元亦通剑术,见了她这般功夫双眸中更是露出惊艳之色,不禁赞叹道:“美人如玉,剑气如虹,寡人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妙啊,真是绝妙。”

他向前两步,双手扶住栏杆,恨不得探身到亭中去,心中只想:“寡人身边已有弥暇,弥暇斯文秀气,温柔可爱。此子英姿勃勃,更胜一筹,寡人若再得此美少年,左拥右抱,那便再无遗憾了。”

季孙小蛮在亭中身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剑器一展,剑势雄浑洒脱,凌厉无匹,那不止是一套剑舞,也是真正的杀人剑法。舞到后来,季孙小蛮就象追着一个仓惶闪避的敌人满亭游走,掌中一柄剑如惊虹掣电,到处都被森森剑气所笼罩,满天阳光的绚丽都不及其万一……

季孙小蛮这套剑法习自鲁国第一剑客袁公,她虽娇小,又嫌力气有限,但是一招一式都出自袁公真传,掌中一柄剑大开大阖,充满霸道之气,再加上那口承影剑的确是一柄难得的宝剑,剑光霍霍,令人神为之夺,很难令人相信这样凌厉无匹的剑法竟是由一个这样娇小的美少年使将出来。

突然,漫天剑光一敛,季孙小蛮突然由动而静,捧剑端立当地,仿佛她刚刚抽剑出鞘时的娇俏模样,而姬元和公孟絷眼中犹自闪耀着方才满亭的烁烁光华余影。

“好!”公孟絷击掌叫好,卫侯随之响应。

季孙小蛮甜甜一笑,收剑后退,一礼,再拜,说道:“子蛮现丑了。”她躬身礼毕,便飘然退下。

姬元见他年纪幼小,模样本就可爱,尤其刚刚舞罢了剑,白嫩的脸蛋上两抹酡红如桃,竟与处子一般无二,把他馋得心痒难搔,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大腿当了坐席,唤这少年坐在怀里亲着嘴儿说话,只是这美少年是公孟絷门下客,他堂堂卫国国君身份尊崇,一时可没有合适理由唤他近前。

公孟絷捻着胡须,望着季孙小蛮离去的背影,赞赏地道:“孟絷门下食客千人,象这样人品出众,剑艺出色的却是极少,尤其他方到志学之年,是个可堪造就的人才。臣对他寄予极大厚望,所以臣才毫不犹豫地把随身至宝承影剑赠给了他,一柄所谓价值连城的剑器,终究也不过是一件死物,如何及得上一个才干之士呢?呵呵……”

姬元本想开口向他讨人,料想不过是个门下食客,他堂堂一国之君开口,公孟絷自无不允的道理,可是公孟絷这样一说,他就不便开口讨人了,毕竟……他那特殊癖好,公孟絷知之甚详。公孟絷既有心把这艾子蛮培养成国之栋梁,怎舍得让他做了自己娈童。难道臣下一片公心,他这国君反而只思淫欲吗?

想到那样翩跹美少年,他却见得碰不得,把个姬元急得简直要抓耳挠腮了。公孟絷含笑道:“国君,你看这少年一身剑术可还使得吗?”

“使得,使得,寡人一见,如见天人,竟尔为之神魂颠倒,啊……寡人是说他超卓的剑术,真是了得啊,寡人身边剑客无数,却也没有一人有这样高超的武艺。”

公孟絷一笑,忽地蹙眉道:“臣想起一事,齐豹、北宫喜皆有一身勇力,如今要彻底夺其爵位,收其封邑,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对国君不利呢。”

姬元一呆道:“不会吧,寡人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公孟絷淡淡一笑:“国君一身系于万千庶民,纵有万一可能,也不可不妨啊。臣想,这艾子蛮一身剑艺十分了得,而且除了我府中的人,无人知其底细。待惩治齐豹、北宫喜时,不防让他扮成寺人,随侍于国君左右,万一有事,凭他武艺也可保得国君安全,不知国君意下如何?”

姬元一听大喜若狂,这少年到了自己手里那还能跑得了吗?公孟絷这提议真如久旱甘霖,姬元迫不及待连连点头道:“好主意,好主意,还是孟絷想得周到。寡人此刻想来,齐豹、北宫喜等人素来凶顽,若是没了退路,说不定真的会铤而走险,那今日寡人回宫便把他带回去吧。”

公孟絷道:“这却不妥。齐豹、北宫喜家将食客都不少,若是做起乱来可不是小事,国君既已决意惩罚奸佞,臣就得做出万全准备,方好下令捕人。这调度兵马,尚需些时日,此时消息泄露不得。这艾子蛮毕竟不是阉人,此刻便进宫去,终是不太适。况且,他对宫中规矩也一无所知,臣总得嘱咐一番才好。”

“这样……也好……”姬元抓心挠肝,咬着牙点了点头。他原本是个耳根子甚软的人,今日答应了公孟絷,明日说不定听谁一说便又改了主意,可是他现在一颗心都被那美少年的身姿占满了,恨不得立刻便发布命令,夺齐豹、北宫喜爵禄,好让那少年到自己身边来,是以殷殷嘱咐道:“孟絷,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此事,寡人便全权授予你负责了,务必要尽快安排妥当,清除齐豹一众奸佞。”

公孟絷肃然拱手道:“诺,臣孟絷,恭领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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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公子,雍疽当时在场,但他听说的也就是这些了,唉,想不到公孟絷大夫不动则已,欲要反击时,竟是必置政敌为死地方肯甘休,平日里大家见了面都是谈笑殷殷,十分客气的,弥暇听了这样的事只觉心惊胆寒呢,这庙堂真是太可怕了。齐豹、北宫喜一倒,君夫人在朝中没有可用之人,令不出宫闱,那时朝野上下便只有公孟絷大夫一人了,公子,如今看来,你只能求助于公孟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