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红袖侍酒(第2/4页)

她这一动,只是略有倦意的杨凌就醒了,杨凌眯着眼,悄悄张开条缝儿看着幼娘,只见韩幼娘蹑手蹑脚走开了些才恢复了身形,她站在一棵树下转了两圈儿,仰着脸儿打量一番,又鬼鬼祟祟地扭过头看了眼杨凌。

杨凌好奇心起,不知道幼娘要干什么,一见她扭头,忙闭了眼装睡。韩幼娘见杨凌睡熟了,又四下张望几眼,然后飞快地拉起裙裾塞在腰间,挽起两只袖子,往掌心里淬了口唾沫,双手一攀树干,双手交替攀援,迅捷得像只灵猴儿,俏臀左晃右晃的,刷刷地攀上了高高的树干。

杨凌吃了一惊,本来还怕韩幼娘摔下来,可是看到她这么矫健的身手,不禁大为叹服,韩幼娘站在树干上神色间很是欣然,好像很久不曾玩过这游戏似的。

这是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桃树,下边的枝干被樵夫已经砍去,只留下些尖锐的枝权,树冠茂盛的叶子里掩藏着许多核桃大小茸毛未褪的青桃。

韩幼娘踮着脚尖摘了些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包好,又揣回怀中爬下树来,跑到河边将青桃拿出来在河水里洗净了,拿起一个来喀嚓咬了一口,也不管那桃子是否酸涩,吃的津津有味儿。

杨凌悄悄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他的脚腕上缠着厚厚的布带,不是那么灵活,一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哗啦一声,把刚刚从河边站起来的韩幼娘吓了一跳,她身子一跳,一脚踏进了河里。

等她忙不迭地把脚拔出来,扭头瞧见相公笑吟吟地站在身边,不禁尴尬地站在那儿,缩着脑袋像个等着挨训的孩子,小嘴里还露着一角泛着清涩香气的桃子。

杨凌瞧见韩幼娘裙裾扎在腰带上,一只绣花鞋水淋淋的,左手用手帕兜着六七个小青桃,右手拿着个啃了一半的,微黑俊俏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俏挺的鼻尖上还挂着两颗细密的汗珠,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儿,不禁扑哧一笑,说道:“我的三品诰命夫人,在做什么坏事?”

韩幼娘一向温婉贤惠,杨凌都几乎忘记了她的年龄,瞧她现在这副模样,才想起她是个从小在山里野惯了的孩子,说到底如今不过才十六岁而已,正是贪玩爱疯的年纪,却已相夫持家,扮作人妇了,也亏得她能忍了这么久。

见韩幼娘憨态可掬地站在那儿,难得露出副傻傻的表情,杨凌笑嘻嘻地替她把裙摆拉下来,拂开她腮旁的发丝,温柔地道:“喜欢吃青涩的果子,回头叫家人去买就是了,这样的野果子带些涩味儿,不好吃的。”

韩幼娘本性调皮好动,自嫁了这秀才老爷可不知忍了多久了,今日回到熟悉的山林一时忘形,居然爬树摘果。作为一个已婚妇人、又是诰命夫人,这般不顾形象,还真担心杨凌责备她,可是一瞧杨凌满脸宠溺,韩幼娘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赶紧咽下嘴里的桃子,丢开手里啃了一半的桃子,忸怩地捉着衣角窘道:“相公,人家……人家……对不起……”

杨凌笑笑,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爬了树吗?爬就爬了呗,咱家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他揽住幼娘肩膀往竹榻旁走,边走边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些天在家,我只见你打坐练气,那棍棒功夫可是好久不碰了。幼娘,练武功可以强身健体,并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行为,诰命贵妇怎么了?你别太在意别人看法。别忘了,市井间现在可都说相公是杨家将后人呢,杨家的女子武艺高强那是理所当然的,呵呵,回头我叫兵丁在后园开出块地来,以后每天你仍要练武,相公也跟你学。”

他坐在竹榻上,顺手一扯,韩幼娘就跌坐在他腿上,韩幼娘忸怩地作势挣扎了一下,就羞笑着不作声了。杨凌揽着幼娘的纤腰,大手不老实地袭上她柔软的酥胸,贴着她耳朵道:“幼娘,这儿长大了不少喔。”

韩幼脸刚过十六岁,身体还在成长,胸脯儿已慢慢饱满起来,含苞欲放的小胸脯儿在贴身的亵衣下显得涨鼓鼓的,大白天儿的在这山上被相公如此大胆抚弄,羞得韩幼娘脸蛋儿热腾腾的,她抓住杨凌的手,羞不可抑地道:“相公,不要,这是在外边啊。”

杨凌嘿嘿一笑,不忍见她难堪,顺势放低了手,一碰到那水淋淋的青桃子,杨凌忽地心中一闪,惊喜失声道:“幼娘,你是不是有孕了?怎么……怎么爱吃酸桃子?”

说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向幼娘平坦的小腹,韩幼娘羞的推开他手道:“没有呢,没有呢,人家从小就爱吃青桃儿。”说着她转过脸儿来,怯怯地道:“相公,幼娘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杨凌失笑道:“怎么会,我们继续努力,总会有的嘛,再说,如果不生也不见得是你的事。”

“嗯?”韩幼娘诧然不解其意,女人不就是生孩子的么?如果不能生不是女人的罪过还能怪谁?

杨凌不想跟她解释那些太难说清的东西,看了她俏眸圆睁,一脸诧然的可爱模样,不禁在她颊上吻了一下,笑道:“来,脱了鞋子吧,湿着穿着不舒服。”说着不由分说替幼娘褪下鞋袜,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脚丫。

女人的脚可不是随便给人看的,就算是自己相公,大白天儿的在这外面韩幼娘也臊得不行,她忙将脚丫蜷到榻上,拉过薄衿掩住。在她心里,还是牵挂着方才丈夫满脸的失望神色,真的呢,都同房四个月了,这肚子咋这么不争气呢?

小妮子抚着肚子,连吃青桃的胃口也没有了,嘟着小嘴儿想了半晌,她忽然吃吃地道:“相公,皇上什么时候大婚呢?”

杨凌心中一跳,丢下自己刚脱下的靴子支支吾吾难以应对,皇上大婚就是他纳妾的时候,还是奉旨纳妾,怎么拒绝啊?

自打从京里回来,这事儿他就有意避而不谈,反倒是府中上下,人人都适应的很,好像老爷纳妾天公地道似的,尤其皇上所赐,府里的奴仆出去对人说起都一脸的自豪。玉堂春和雪里梅也早已自觉地以妾礼侍奉他和幼娘了,那玉娘姐姐叫起来,似乎也别有一层寓意。

杨凌滞了一下,支唔道:“皇帝赐下,相公也不知如何拒绝了。玉儿、雪儿都是好姑娘,可是你也看到了,官场险恶,这次倒了三位尚书,朝中不知多少大臣对我不满呢,跟着我……未必是福啊。”

韩幼娘双手搂着膝头,浅浅一笑起来:“相公总是杞人忧天呢,幼娘真不知道相公到底在担心什么,相公不要怪罪幼娘大胆,相公,你以为要如何对他们,她们才会开心、才会幸福呢?”

她幽幽一叹道:“相公,你不知道皇上许了亲事后她们心里有多欢喜呢,我却觉得出来。有时想想,人家进了咱家的门,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幼娘知道相公疼我,可是要是幼娘得了个善妒的罪名,幼娘……真的不会开心呢。对玉儿、雪儿来说,能够跟了相公,就是她们的福气。她们虽出身卑贱,可是重情重义,咱家落难的时候,肯舍命陪着咱,相公官儿越做越大了,妻妾满堂是幼娘预料中的事,如果真要迎些姐妹进门儿,幼娘倒情愿是她们呢。”